萧云岩一觉睡到了中午。
寝室里,秦平秦安在收拾东西,他们明天就回家。而楚旭,在昨天试还没考完,就提前交卷,背着个包走了。
“云岩,你什么时候回家啊。”秦平并不知道他的家庭状况。
秦安倒是问了:“你家在u市哪儿啊。”
之前班里集体自我介绍,萧云岩只说了自己户口在u市,没详细说什么。
“啊,就在市里,我等过年前两天回去。”萧云岩说。
“那到时候宿舍封楼,你住哪儿啊。”秦平问他。
“出去找个地儿待几天。”
秦平盯他半天,轻声问:“跟家里吵架了啊。”
“不是,”萧云岩揉了揉眼睛,说,“就是不想回去,没事,我在高中的时候也是住宿,过年才回的家。”
“……云岩呐,”秦平一脸温情泛滥,“来我家呗,包吃包住,感受家的味道。”
萧云岩笑笑,但他听着确实有点暖的感觉,刚想说声谢谢。就听秦平又道:“路费就不包了安,但我可以资助你1。”
“……不用了,谢谢您嘞。”果然塑料兄弟情。
萧云岩眯着眼躺回床上,准备等着外卖敲门的时候再起床。
秦平秦安出了门,想买些特产带给亲戚们。
只剩他一个人在寝室,屋里特别安静,呼吸均匀着,他都快睡着了。
“叮——”
在无声的环境里随便响起一声,都是巨大的音量,萧云岩一下就睁开了眼,从床头拿过手机,看了一眼。
是银.行显示来的消息——到账10000。
这条信息的上一条,是半年前,刚刚考上大学的时候,那人给了他五万。
也许是奖励,也许只是给他的学费和杂费。
萧云岩觉得,虽然他已经近十年都没见过那人了,但对方却一直知道自己的状况,一定是自己身边有人告诉的他。
他一下子就想起了他的老师。那个挺漂亮的小学语文老师,虽然离过婚,但因为姣好的身材和相貌,依旧很多人追。
从他小学一直到高中,那个老师每逢节假日,都会给他发个消息,打个电话,还会到他家——他爸的房子——里来看他,甚至没事还给他做顿饭。可他不怎么理她,只是出于礼貌回答了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如果不是在小时候一次放学回家,看见她和那个人在客厅一起暴露着相连的下身,喘息声阵阵冲击他尚幼的耳膜,他可能会觉得她是真心对自己好。
果然真心这种东西,不可能没有目的地就能得到。
萧云岩从床上坐起身,烦躁地lu 了一把头发,郁闷地打了个哈欠,起床。
记得前几天擦边报上了那场不大的街舞赛,他当晚就在给自己选歌编舞,第二天就拿着自己的作品去跳给了祁一看,结果换来对方一句:“凑合。”
真生气啊……
但之后对方和他说:“这场比赛没预赛,没复赛,直接决赛赛制,报的人也不多,像你这样去的话,去拿个小奖也是有戏的,但,一场舞的机会,跳好了,唯一的第一就是你的,随便走的话,优秀奖也行呗,好歹算个优秀哈。”
真是讽刺人无底线。萧云岩回去就把舞重新编过,到今天,最后一段还没编完,他得出去找个灵感。
洗漱完外卖便来了,他速度解决完,就出了门。
从宿舍门前开始走,萧云岩穿过林荫道,路过静湖,走过不知道多少人的身边,站在了路牌下。
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就是一路瞎走。
一辆公交“气呼呼”地开了过来,他看也没看地上了车,管它往幼儿园还是城市边缘开,他都无所谓。
但是车上放的那广场舞之歌,是真的有点搅混了他的思路。
大巴呼哧呼哧地往前走,以这个快“寿终正寝”的速度,萧云岩完全能看清窗外的建筑。
接着,他便瞧见了远处柿子住的那栋楼。恰好,车停了。
一分钟后。连萧云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样下了车,但既然下来了,就走吧,反正只是为了找灵感而已。
这条道人少车稀,风刮得毫无阻力,放肆飞舞。
萧云岩唰地一下把外套拉链扯到了顶,两手揣衣兜里随意走着,时不时转两圈看看周围。
不晓得是哪一家的人,像是在唱ktv,几乎就是用自己的喉结在嘶吼,他在下面走着,听得一清二楚。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拐了多少个弯,等他停下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站在了柿子公寓的楼下。
“干嘛呢你萧云岩。”他啐了一口自己,掉头就准备离开。
结果后头正好出来一个人。
“云岩吗?”
他吓得一个激灵,回头一望,是知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乐队里每个人的外号和本职工作了。
帅小子是查理,和祁一同个年级的。格子衫是键盘手臭虫,臭虫是个被催婚的大龄在职研究生。柿子是留级大四的培训班老板。而女鼓手知了,是个大二的“设计狗”,喜欢的人是祁一。
这都是柿子跟他说的,说为了让他了解社团的主要人员,减少些隔阂,好融入他们。
可萧云岩听完后,觉得自己好像离他们更远了……
“你怎么在这?”知了把手里的垃圾往桶里一扔,向他走过去,“找祁一的?”
“啊……不是不是……”萧云岩快速眨了眨眼睛,说,“我路过……办点事。”
知了哦了声,点头,问他:“要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