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做了傻子还有这些好处。
如此一来,他愈发地在府中游荡起来,有时还特意撇开丫头,一人闲逛。有一次逛到老太太房中,见门口坐着两个丫头,他仗着痴傻闯将进去,老太太二太太看到也不放在心上,继续地说自己的话。说得却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家长里短。
他听了一会,并没有什么新鲜的内容,便又走了出去。回去同宝珠说起,宝珠很有些儿担心,怕他的伪装被识破,嘱咐他无事不要往老太太二太太身边去。
景渊虽然口上答应,心里却想着有机会还是应该多去看看的。
想想从前他脑子清楚时老太太二太太见到他何等亲热,如今见到他却都视若无物,想想倒很有些可笑。
当然,他大多数时候是一个人待在院中。只有每天早上和晚上的时候,宝珠会带着他在府中散步,因为跟在宝珠身边,所以府中的人见到他又是另外一番面貌态度。
原来人人都是带着面具做人。
景渊从来没有这样清楚真切地体会过世情的冷暖。
虽然可以随意在府中走动,但他毕竟是一个男孩子,在府中待得久了,难免心猿难制。虽然他的性子已经越来越沉静稳重,但毕竟从前是素性好动的人,难免有些儿遗留。
有时候宝珠拗他不过,也会带着他出去,只是却要费事做些个手脚。
姐弟两人换上下人衣裳,宝珠又扮上男装,同底下人约定好时间,几时将看门的人引开。
这是起初的时候,后来渐渐出去的多了,便又慢慢儿将后门上的婆子收买起来,姐弟两人的出行也就更加便利起来。
虽然如此,终究不敢多出多入,只怕事机不密,被别人察觉出来。
宝珠想了许久,究竟要带景渊到什么地方最最安全可靠,最后却是决定带着他去浮梦楼。
景渊虽然从前去除蛊毒的时候见过赵梦娘,但却并不知道赵梦娘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当时身处的地方,后来知道之后当真是大大地吃了一惊。
虽然他是无法无天,无恶不为的人,但他小小的年纪,对花楼的印象还停留在“正经人不应去”的地方,因此很严肃地同长姐道:“这个地儿不是好地方,咱们还是别处逛去吧。”
只是宝珠还不曾回答,这话却已经被一向在赵梦娘身边贴身服侍的红香给听到了。
那红香就对着他冷笑道:“我们这地方是不好,可你之所以现在还能说这话,全是因为受了我们这个地方的恩!”
话语中明明白白道出他是忘恩负义的人。
景渊脸上便有些讪讪地红起来,也觉得自己失言了。
一阵香风飘拂,倒是那赵梦娘掀了湘帘走出,不以为意地笑着道:“他说这样的话虽然可恼,但也证明他是一个正经人,总比那些在此整日醉生梦死的酒色之徒要强些。”
红香便哼了一声走出去,不理会了。
景渊听了赵梦娘这话,心里甚是感激,倒把强走的心给放下了。
他的长姐看到赵梦娘,早已露出了笑容道:“梦娘性情豁达,实在让人看着喜欢得很。”
这话景渊听着有些不舒服。他不太喜欢长姐对这个赵梦娘如此好的态度。
但偏偏长姐每每看到这个赵梦娘,心情看上去似乎都很好,表情也变得生动,说话也活泼非常,而且亲昵自然,仿若亲人一般。
要知道,他的这个长姐平时甚少对人和颜悦色,更别说同人推心置腹了。
但是这个赵梦娘在长姐的心目中显然是不一样的人,而且是一个比自己还要重要的人。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上怎能快活起来呢?
不过他又不能否认,这个赵梦娘的确风姿出众,待人接物又甚是豁达讨喜。
私下的时候,他便问长姐:“你为什么对那个赵梦娘那般好?再怎么说,她也不过是一个……”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但是宝珠闻弦歌知雅意,已明白景渊是个什么意思。
☆、第四十七章面具
她不太喜欢景渊说起赵梦娘时轻视的语气,但她也无法左右他的意志,因此只是淡淡地道:“赵梦娘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的朋友。究竟赵梦娘是什么样的人,你并不十分了解,便不要妄下断言,虽然她的身份在你看来很低贱,但是一个人的身份只是人的一部分,并不能代表一个人的所有。只要她行事光明,待朋友一片真诚就是难得的。总比那些表面同你做朋友,却无时无刻不想着算计你或从你身上捞取好处的人要可靠可亲。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景渊自然说不过宝珠,他也觉得长姐的话大有道理,可是长姐待她比待自己还好,究竟谁才同她是亲人呢?怎么长姐连亲疏都不分,还为了她来指责自己?这让他心上如何过得去。
从他明白冯府众人包括老太太在内对他都是虚情假意之后,他便将长姐视为自己信重依赖之人。自然希望她能多多关注自己,而不是将目光倾注在别人身上。
所以即使宝珠说的话再有道理,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因此不管那位赵大家再是容颜如花,才情似雪,他不喜的态度始终不改。
赵梦娘却不放在心上,只同宝珠说话。
景渊看得出来,赵梦娘待长姐的亲近也非同一般。
他不喜欢浮梦楼,但是长姐喜欢,并且告诉他:“浮梦楼相比其他地方安全,你若是不想来此处,还是待在府中最为安全。”
也就是说,他只有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