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头人还算讲义气,自己有了好处也没忘大茂,他买了一套考究的西装穿在身上,亲自到酒店大门口约大茂喝酒。
大茂并不喜欢和这些人为伍,看在他们还没有坏的不可救药,也讲义气,每次来请都会去应付一下,这次看到油头穿的如此庄重,感觉他正在改变,心理还是产生一丝欣慰。
油头僵着头,走路也不摇晃,挺费劲地到了大茂跟前,满脸堆笑地说:“晚上老地方吃饭!”
大茂点点应允说:“应该发了吧?好的,到时候我过去!”
油头满脸喜气,大大咧咧地说:“发了,加起来三十万进账,多亏你了,我也要孝敬你一点,总不能一个人独吞。”
大茂正在当班,示意他不要讲了,晚上再说。
油头早早地到一家豪华的酒店餐厅等,一个包厢被十几号人的香烟熏得污烟瘴气,难闻的烟味刺激着大茂,捂着鼻子对他们说:“你们这烟抽得,快打开门口,打开窗户让他透透风,好让我喘口气。最好,你们忍半小时不要抽烟,我和油头聊完了就走!”
油头一看大茂怕烟,自己先掐了,也告诉弟兄们,说:“大家照顾一下老茂,想抽烟到外头去!”
烟雾一时半会消不了,大茂也只能将就。油头满脸得意地说:“照你说的做,那个不可一世光头大佬都魇了,现在他自己又开辟了其它路线,原来这边货运和我大体上平分,有这些我够了!”
大茂很是满意,称赞说:“好样的,和这样的人斗才是大男人所为,要在那里站住脚,必须保持低调,更要高度警觉,货运市场就是过去的码头,不管古今,一直都会有争斗,这只是开始,今后的路长着呢!“
油头笑嘻嘻地把一个手机袋往大茂跟前一摆,说:“这是谢你的!”
大茂打开一看,好家伙!十万块!他立刻把包推了回去,很平静地说:“你的心我领了,你带回去,这个时候你要赶紧做好原始积累,你的账上最起码要有一百万的备用金,你想,十几个弟兄跟着你,风险很大,说不定哪一天就要和别人刀刃相见,你不准备一些钱行吗?”
弟兄们对大茂说的话非常感动,也十分敬佩大茂在金钱面前的冷静。
油头说:“我还有下个月啊,开始一个月钱不是很多,现在每天都有很多钱进账。”
“把这一笔钱就存进银行,以备急用,你不要给我钱,我不缺钱,有一天我如果真要求上你了,你能给我就行了!”大茂依然不肯接受。
油头没办法,摇摇头把钱收了起来,宣布宴席开始。
大茂的严谨和正统,多少影响了这些社会的渣滓,一大桌十几号人,一改过去的流氓习气,大家文明敬酒,不猜拳,不赌酒。大茂不善饮,更没有量,也不接受任何人敬酒,总是一句话:“大家随意,不要强制别人!”
油头总的来说还算行,心中还尚存一点善念,某些层面上还知道自己以前的所为有违天理。脑袋并不是很灵光,在世间光面堂皇地混,靠自己那点心事也知道欠火候,可他知道问别人,任何事情都会衡量利弊,虽是马路劫匪,有时候也会谨小慎微,从不会蛮干。酒喝到一定程度,他问大茂:“接下来我该怎么干?”
面对油头没完没了,大茂也没想就此脱身,有意识地再送他一程,不假思索地对他说:“多去管辖你们的社区或派出所转转,认识一些可以利用的人,最好能加进他们的联防队。”
对盗贼来说,从骨子里厌恶警察或政府官员,对这样的建议,油头显得有些无奈,问:“这有用吗?”
大茂伸着拇指说:“绝对有用,尽量和他们混到一起去。‘东北王’张作霖也是强盗出身,因为他设计往官家靠拢,结果得到彻底洗牌!”
油头一筹莫展,几年来都和这些人做对周旋,和他们掺和有一百个不太情愿:“看到这些人总有点别扭。”
“别扭也要和他们混,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油头点点头,继续问:“我该怎么去和他们混?”
大茂一脸无奈:“这还要我教啊?”
油头愁眉苦脸地耸耸肩,说:“我笨,你还是教教我比较好,省得我去乱混,搞不好弄巧成拙!”
大茂端起酒杯对油头说:“很简单,你在喝酒当中就能混到他们中去。”
油头很好奇,瞪园眼睛竖着耳朵,问:“怎么混?”
“叫做[陪衬法]”大茂用手比划说:“你首先认识一个和那些当官的有关联的人,经常和他一起吃饭、喝酒,那么你就有机会碰到那些当官的人,接下去就看你怎么样去和另外那些当官的混熟,和这些当官的混上了,另外当官的一看,你的交际圈全是有头有面的人,也会给你三分面子,这样你在很短的时间里,就能混进所谓的上流社会,他们到时就会关照你的生意。”
油头听得似懂非懂,拿着酒杯敬了大茂一杯,很感激地说:“在深圳能碰上你,是我的造化,这里小弟我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