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宝华站在放水盆的木架子旁边瞥了一眼官泽手里的药膏,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淡淡道:“这么晚了还请王爷回去休息,草民要睡了。”
官泽知道他不会乖乖配合,自己抓住他的手腕,挑出药膏轻轻的就要往上抹,张宝华生气用力往后要抽回手,官泽手劲大,见他铁了心要抽回手,怕伤了他,但必须给他上药,轻喝道:“别动!”
张宝华听到官泽语气里的怒气不但不生气,反倒有种莫名的愉悦,他说不动张宝华便越加用力的挣扎,官泽感受到手掌里细瘦的手腕的力气,无奈的松开了手,张宝华挣脱开来,由于用了过度,往后踉跄了一步之后站稳,望着官泽有些悲伤的眼睛心中涌上不知名的快意:“草民贱命一条,实在当不起王爷亲自上药,”说着呵呵笑了两声,扬起手指,官泽目光放在他袖子滑下去露出的手腕上,白皙的皮肤已经泛红,方才的对峙,官泽就算再控制力道,张宝华死命的挣扎下却还是捏红了他。
张宝华将烫伤的手指互相搓了搓,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张宝华浑不在意一般笑笑。
“我给你上药。”官泽蹙眉,眉间涌上怒意。
张宝华后退一步,一字一句张口:“王爷,草民要休息了,还请王爷出去。”
官泽对上张宝华冷漠的眼神,心头一紧,握紧手中药膏,慢慢转过去将药膏放在桌上,轻声说道:“你那里虽是小伤,但马虎不得,药放在这里,你一会记得涂,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说完没有回头,抬脚离开了房间,宽厚的肩膀带着几分颓然。
张宝华望着紧闭的房门松了一口气。
“嘶……”真疼,张宝华坐在床上抖着手,目光放在官泽留下的药膏,冷笑,这般深情模样给谁看?当真可笑,又想到自己一时半会离不开县衙,他娘,吴喜,周生都在县衙,倒像是被官泽软禁了一般,心里烦躁得很,几步走到桌前狠狠将药膏摔在地上,发出脆响,又将窗户房门锁死,倒回床榻上睡了过去。
官泽出了房门却未曾离开,只是走到屋檐拐角处,整个人隐没在黑暗里听着房间里的声音,张宝华睡熟之后官泽重新拿了药膏走回来,知道他将门锁了,借着月光拿出匕首挑开门匝。
轻手轻脚走到床榻边坐下,张宝华和衣而眠,只脱了鞋子,被子被他踢到一旁,只搭了一角在腰上,官泽低头看他睡梦中依然皱着的眉,知道他睡觉前发那通火是为何。
低下身轻轻将他抱起,轻轻褪去他的外衫之后将他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执起张宝华的被烫伤手,挑起药膏轻轻抹上。
“上次你一走我找了三年,若不是机缘巧合我还不知要找到什么时候,”官泽低声呢喃,双眼中充满坚定:“不管你怎么恨我,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张宝华第二天醒来以后发现自己仅着中衣,手指被灼伤的部分也被人小心的上好药,下床汲着鞋一看,明明昨晚上从里面上锁的房门,锁匝被人抽开到一旁,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张宝华一阵气闷,恨自己怎么睡得跟头猪一样,被人拔了衣服都不知道,又恨官泽,半夜潜进人的房间,真是……真是……不知廉耻!
郁闷至极的穿好衣服,吴喜端着水盆进来,见张宝华气哼哼的模样不解:“谁惹到你了?”
张宝华懒得搭理他,洗脸洁牙。
“厨房里早上蒸了包子,煮了粥,还清炒了些小菜,”吴喜端着盆准备出去:“少爷想吃什么?中午呢?想吃什么我去让厨房准备。”
张宝华瞥他一眼:“嗯?”来了县衙之后他吃什么都是吴喜端什么来就吃什么,当然,官泽肯定会来和自己一块儿吃就是,今儿吴喜怎么特地问了。
“王爷今天一早就出去了,今儿恐怕回来得晚,不能陪少爷用膳,”吴喜解释道:“临走的时候特意吩咐少爷醒来了问问少爷想吃什么,好让厨房备着。”吴喜说完站在原地心道这下少爷又得发火了,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张宝华便生气的嚷嚷起来:“不吃!什么也不吃!你们怎么都这么听他的话,他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吗?!吴喜,你到底是谁的小厮!”
吴喜无奈,他真是不知道张宝华是怎么了,撇开王爷的身份不说,官泽算是张宝华的救命恩人,更何况人家是王爷,旁人哪里能有机会高攀,可自家少爷倒好,不但不感谢,反倒像恨死了官泽一般,吴喜见张宝华在王爷面前不是摆臭脸就是冷嘲热讽吓都吓死了,生怕王爷一个不高兴他们几个小命不保,不过看了几次吴喜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张宝华怎么作,王爷却依旧顺着他,弄得他们几个奇怪得很,王爷他们不敢问,问了几次张宝华是为何都叫他给骂了回来,也就没人敢问了。
“少爷,你要想生气便气,但饭总要吃不是?”吴喜说完转身出门:“我一样给你拿点。”
早饭端来的时候张宝华还是坐下吃了,当了几年平民百姓过了苦日子,他早就学会了不管天大的事,吃饭最重要。
“周生呢?哪去了?好几日不见了,”张宝华一边吃一边问道。
“跟着陆副尉去军营了,那小子和陆副尉很是要好,我也是前几日才知道他竟然救过陆副尉,幸好当初他救过陆副尉的命这才能把少爷从大牢里救出来,”吴喜唏嘘道。
“他去军营里干什么?”张宝华皱眉:“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