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着方向盘离开主干道,向右拐进一条小巷子里,深巷两侧是高大的灰色砖墙,森然林立。
这样不起眼的小巷子在雪沟岭十分常见,挤在各式各样光鲜亮丽的建筑群的夹缝间,老旧低调。但是内里却藏着一间间所谓的风情客栈,格调高雅,构成雪沟岭旅游的一大特色。
很多人到雪沟岭玩,都会抛弃正规的酒店宾馆,选择入住这些五花八门的客栈。
陆时锦在夜色中眯着眼细瞧,进到巷子十来米的位置,前方左手边出现一座高大的门楣,微弱的灯光从门内透出来。
凿刻在青砖上的店名看不清楚,倒是墙头悬挂的白底黑字的风幡很醒目:云上花园。
陆时锦回头兴奋的问,“到了是吗?”
这一路她和贺铭打听了不少事,所以知道他来雪沟岭是应朋友邀请,而这位朋友就在雪沟岭开客栈。
“嗯。”这里停车只能停进两座院落之间特意余留出来的空地,贺铭开过客栈十米左右,拐进巷子把车子小心停稳,这才解开安全带,绕到后备箱去拿两人的行李箱。
陆时锦等他锁了车一起步行回栈。
隔着轻掩的一道门,能清楚听到里边传出大声说话的声音,主人音色浑厚,语调激动,似乎是在和人吵架?
陆时锦偷偷看了眼贺铭,他还是面无表情,踢开门大步跨进去。
院子里草木繁盛,若隐若现的遮挡着中央天井中央摆放的方桌藤椅,而背对他们坐着的壮硕男人正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不厌其烦的和人吵吵,闻声回头时脸上烦躁不耐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收回。
但也只是一瞬的事情,很快就变为激动和兴奋,“阿铭来了我先不和你说!”
利落的挂了电话蹭的站起来走到贺铭面前,张开双臂和刚放下行李的贺铭来了个大大的拥抱,嘴里还颇为埋怨,“前两天不是说不来吗?”
松手后拍拍贺铭的肩膀余光看到陆时锦,坏笑道,“这位是?”
“陆时锦,我在治地认识的朋友。”贺铭刻意无视他的挤眉弄眼,向他介绍完又跟陆时锦介绍说,“这是老杨,这间破客栈的资本家。”
陆时锦被这话逗笑,伸手朝老杨打招呼道,“杨哥好。”
“小陆是吧,诚挚欢迎来我这儿做客!”老杨回握,倒也不介意贺铭的打趣,随手提起行李箱就走前边带路,边走还边扯着嗓子朝二楼吼,“小白,阿铭来了!”
“小白什么时候来的?”贺铭有些意外的问。
通往二楼的楼梯就开在院子里,靠墙的木质楼梯,扶手上攀满了月季花,三人走上去咯吱咯吱的响。陆时锦正忍不住戳弄着娇嫩的花瓣,楼上突然传来不同于老杨的声音。
“我也是昨天刚到的。”
陆时锦赶紧心虚的收回手抬头望,二楼凭栏处不知何时倚了个儒雅含笑的生面孔。
很意外贺铭突然就笑了起来,跨上楼梯后右手还提着行李箱,而左手已经很自然的握拳和对方碰了碰,熟稔的开口,“待会儿喝两杯?”
小白把手收回兜里,“求之不得。”
站在一旁的老杨看不下去他们文绉绉,啧啧两声表示嫌弃,招呼陆时锦,“小陆这边,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陆时锦朝小白微笑致意,踩着地板蹬蹬蹬的跟上老杨。
院里建筑以大门为中轴线呈左右对称的布局,两层全木质的雕花楼,每层有四个房间。近来游人开始陆续返程,客栈空空荡荡,老杨便把义工和朋友都集中安排在左边楼住,眼下他们四人刚好占完了二层。
陆时锦被安排在从左往右数的第三个房间,推开窗正对内院和对面楼。
“你先收拾下东西,需要什么再和我说。”
“谢谢杨哥。”送走老杨,陆时锦查看起房间,装潢和家具都很简素,但有穿堂风过,纱幔就会轻轻飘荡,窗前的小风铃也会泠泠奏响,确实有难言的情调。
四处转悠了一会儿才满足的开始慢悠悠的收拾起东西。
拍拍手心大功告成准备下楼的时候,转身猛地看见贺铭竟然靠在她门边,陆时锦下意识惊呼并轻抚上胸脯,“你吓我一跳!”
“怎么这么胆小?”贺铭嘴角弧度微微翘起。
“你突然出现在那儿肯定吓人啊!”陆时锦心有余悸的白眼他,锁了门下楼。
贺铭边听她呢喃边跟在她身后走下楼梯,低头见她朝自己翻白眼觉得很好玩,别人翻白眼都是翻得全眼白,渗人得不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瞳黑又亮,陆时锦翻白眼就翻出了水汪汪的感觉。
没有任何威慑力,他清了清嗓子抑制笑意,“我道歉。”
“既然你已经诚挚的道歉了,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吧。”陆时锦哼了哼大发慈悲。
院子里老杨已经和小白把饭菜摆上桌,瞧见他们俩下楼,杨哥热情的招呼起陆时锦入席,满脸自信,“小陆,快来尝尝哥的手艺!”
陆时锦看到满满一桌子的菜问他,“就我们四个人吗?”
“嗯,还有两小姑娘玩去了不用管。”
因为今年的暑期义工活动是到这个月底结束,这几天客栈不忙,老杨就给在这做义工的两姑娘放假去玩,两人一早就溜古镇里不见人影,估计得睡觉才回。
陆时锦点点头表示理解,然后指着桌上一盘红彤彤的菜问,“杨哥,你很能吃辣吗?”
“这个啊,这是为阿铭做的,他喜欢吃辣的。”
陆时锦一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