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滑披散的长发下是一张素颜的脸,脸本该是极白的,此时夹带了些许透颊的红晕,使得整个人少了许多凛气,又穿着略显宽大的衣服,便平添了几分羸弱的气质。
言思宁让她坐下来,测了一下体温,然后把水杯递过去:“先喝一口水,然后把黑片吃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应该能退烧。”
苏瓷看着剥好的,放在了自己手上的药片,颜色恰好与手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突然一犹豫,低低地咳着,说了连自己都略显讶异的话:“天色太晚,你别回去了,等下就在客房睡吧。”
言思宁看着她把药服下,又重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笑意悬在嘴边:“等你睡下了,我就过去。”
苏瓷没有依言上床,闭上眼睛的时候,是最没有防备的时候,她不喜欢让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所以先让言思宁离开:“你可以出去了。”
“早点休息。”
言思宁答应得很快,许是顾及苏瓷现在并不舒服,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琐碎的事上打趣她,退出去的时候,连同门一起带上了。
门一开一合,透进来了冷气,又携走了暖意,一下子,房间又回到了最初的冷清,仿佛问在离开时,连同余热一并带走了。
明明空调的温度刚好,这样的寒气却让苏瓷有些不适,她早早地上了床,在暂时还没有捂暖的被窝里躺下。
……
言思宁出门以后,打了一通电话:“我今天就不过去了,帮我跟赵之冉说一声。”
“怎么临时不来了?发生了什么事吗?”从电话那头的吵杂声判断,陈钊应该到了酒吧。
言思宁有意压低声量,怕会吵到苏瓷休息:“临时有点事需要处理,就不陪你们了。而且我不在,你不是可以多主动一点?亦或是,你希望我当你们两的灯泡?”
陈钊可不觉得她提的主意有多么好,失笑道:“你还别说,提议今晚聚会的人就是之冉,你最近总在忙自己的事,也不知道自己消失了有多久。”
“你替我跟赵之冉说声道歉,我今天有事走不开,改天有空了再约着聚一聚。”
陈钊似乎不愿意为这三言两语打发,在她挂断电话之前,连声道:“等等,明天不是周末吗,而且你也没有跟我说你今天有应酬?需不需要我等下开车过去接你?”
“不是应酬,不过也差不多了,不用管我,我会自己回去,”言思宁显然没说实话,只是讲电话的过程中,不断地往苏瓷那扇紧闭的房门看过去,“好了,我先不说了,你们两个好好玩。”
陈钊刚把电话挂了,便看见赵之冉走来:“还没有过来吗?”
“她说临时有点事,就直接把我们俩抛在这里了。”
“临时有事吗?”赵之冉沉吟了一下,“没有其他的交代?”
陈钊解释:“感觉她挺忙的,还没问就挂了。”
赵之冉很快笑了,随之在脸上绽开了岁月沉淀而赋予的美,声音缓缓而自有一份知性:“也是,年底了,总有些事要忙的。”
“既然她不来了,我们俩就直接进去吧。”
赵之冉略一点头,便又转身回去了,在进门前,并不经意地回过头望了一眼。
*
苏瓷还在发烧,虽然比前一晚稍好一点,但也就是可以忽略的变化。
言思宁把水杯递过去,看着她捧着水杯,小口小口地喝:“你现在的样子,多半是劳累出来的,不然我送你你去医院看一下?”
“吃点药就行了。”把水喝完,忍不住咳了一下。
原本一点一点喝着,突然间将水一饮而尽,言思宁看着她手里空掉的水杯,问:“要不要再喝一点?”
“不用了。”
苏瓷试图清了清嗓子,但没有多少效果,被水润过的嗓子依然干涩。
“再喝一点,多喝水好得快,”言思宁接过水杯,看着她泛着红潮的面颊,轻笑,“要是带你去医院抽血,你肯定不乐意了。”
苏瓷面色一滞,随后引来一阵眩目地轻咳,这回把药吃了,只是咳嗽过后的语气,沙哑又显绵软无力:“我想再睡一会儿,你出去吧。”
“我熬了粥,不舒服也要吃点东西。”
苏瓷单坐起来的这一会儿功夫,就软绵绵地想要躺下,现在喝水都十分勉强,别说再吞咽其他东西了,不愿采纳言思宁的建议:“没有胃口。”
“喝多少算多少,”许是被人宠惯了,言思宁哄起人来也是得心应手,虽然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耐心,但声音确实比平时温柔许多,“什么都不吃的话,你身体也会受不了。”
苏瓷才注意到了她此时的模样,随意地挽起长发,穿着宽松的敞口毛衣,为求方便,已经将袖子卷起,裹腿的长裤露出了白皙j-i,ng致的脚踝,刚好与深色棉质拖鞋形成了色差比,随意的穿着,又让整个人看上去十分居家。
许是这样的打扮更容易打动人心,苏瓷抿着的唇角有一刻,松动了。
粥煮得不浓稠,温度也刚刚好,虽然尝不出多少味道,但像喝水一样能够下咽。
喝了半碗,苏瓷表示喝不下去了,言思宁不勉强她,收走了碗:“这两天我会留下来照顾你,好好休息。”
“昨天已经打扰你了,”苏瓷喊住了她,细软的声音亦遮不住那有意疏离的态度,“剩下的,我可以自己来。”
言思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