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巧也觉得莫名其妙,却也不能说什么。晚上,要离开毡房时,那两个女人忽然上前,跟南巧搭起话来了。
她们都说的是家常话,南巧也不好不理。其中一个道:“大妹子,你是今年新嫁过来的吧?看着眼生,以前都没看过你。”
南巧只好点头,敷衍回答。心中却泛出了疑问,她虽然不记得这两位妇人,却也知道,当初北夷蛮人来犯,她们是躲在同一个山洞里的。她在山洞里跟葛花发生过争执,作为葛花同一个什队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她的?
果不其然,两个人聊着聊着,话题就转到葛花身上了,其中先跟南巧搭话的妇人先开了口:“哎呀,大妹子,巧了,我们什队的葛花,也是今年嫁进来的,你们是认识的吧?”
南巧唇角忍不住动了动,这两个人跟她搭话果然就是为了葛花。只不过,这两个人演技也太差了。她和葛花认识的事情,整个在医药局帮忙的妇人都知道,她们两个也在其中,今天竟然跟她演了一出,巧遇不认识的戏码?
她没有直接拆穿她们,而是不动声色,没有接话。她倒是想看看她们这么跟她凑近乎,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两个妇人见南巧似乎上了道,便开始打起了苦情牌,“这葛花啊,也不容易,小小年纪,就死了丈夫,肚子里有留着娃,日子啊不好过啊……”
这个说完,就给另一个使眼色,让她接下去。另一个接话的女人,似乎有些为难,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着说:“是、是啊,她、她也不容易,大妹子,你们既然是一起嫁进来的,平日里多走动走动,我看葛花一天天的,都快忧郁成疾了。”
南巧问:“你们两个作为嫂子的,既然看见葛花如此不开心,为何不亲自照料呢?你们两个是真的关心葛花吗?”
两个人被南巧质疑,相互望了一眼,急忙开口,辩驳着:“我们自然是真的关心葛花的,我们可是同一个什队的……”
南巧忍不住开口打断她们:“既然你们是同一个什队的,杨嬷嬷刚才问葛花的下落,你们支支吾吾的,怎么不说呢?还是你们其实根本就不知道?”
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看似机灵些的急忙开口,想要把谎圆回来。“那个、那个葛花是生病了,所以才没能过来,我们不好把她的病情讲给杨嬷嬷听,那个、那个你既然是葛花的好友,应该去看看葛花才是,她生病了没人照顾,也是怪可怜的。”
那个女人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说话逻辑上有问题。南巧实在是不想跟她们废话了,直接开口:“二位嫂嫂,究竟葛花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二位嫂嫂就来诓骗我去见葛花呢?”
两人一愣,脸颊顿时就红了。显然两人平日里也不是惯于玩心计的人,三言两语,就被南巧给揭穿了。其中那个比较机灵的妇人忙道:“大妹子,你别误会,我们也还是看葛花可怜,才想要帮她的,那个……她、她也没给我们什么,就是每人给了一根银簪子……”
南巧叹气,她一向都知道西北军营的女眷们,其实更多数的人都是老实本分的,眼前这两个人,就算是拿了簪子起了贪心,她这么一吓唬,也就招了。
吴嫂子在旁侧看不下去了,开口便道:“二位妹子也太不地道了,为了根银簪子,就来诓骗我弟妹?这做人啊要有脸有皮才行,你们这样,真是丢尽脸了!”
两人都不及吴嫂子泼辣,低着头,也不敢说什么。
南巧还要开口,吴嫂子拉住她的衣袖,暗中朝她摇了摇头,转头又开始数落那两个人,道:“二妹弟妹啊,嫂子我也知道你们两个不是有意的,毕竟我们西北军营这里苦,别说银簪子,就是看到点银渣子,也能高兴半天。可是嫂子我不明白了,这个葛花不是一直自称自己是被她夫君虐待着么,她应允给你们的银簪子,又是哪里来的?”
被吴嫂子这么一问,两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人道:“是、是曾什长买给葛花的,她以前也带过,今天中午就是她拿了两个簪子过来,说想跟她的小姐妹南巧说说话,但是南巧和她之间有些误会,不肯理她。她想装病博同情,让南巧过去看看她,求我们帮这个忙,最后允诺我们,如果事情办成,她就把簪子给我们一人一个!”
南巧和吴嫂子对视了一眼,两人都觉得有些奇怪。根据外面传闻,曾自扬对葛花并不好,她却有银簪子,还能大手笔的拿银簪子贿赂人,为的只是见南巧一面,这事怎么想,怎么让人想不通,整个事情都是怪怪的。
被揭穿之后,那两个妇人也没有颜面继续留在这里了,找了个借口匆匆的跑了。倒是吴嫂子还在一脸莫名其妙,语重心长地跟南巧说:“这个葛花,不是个省油灯,也不知道偏要诓你去做什么。你自己长点心眼,咱们脑子不够用的,以后就离她远点。”
南巧也是这么想的,她完全不知道葛花究竟要做什么,好在她们不是一个什队的,不需要整天的面对在一起,她不理她就是了。
没想到晚饭后,她跟苏满树回大屋时,愣是在大屋的门口,看见了葛花。
葛花的精神依旧是怏怏的,整个人无精打采的,但她身上却换了一身崭新的棉大衣,虽然依旧极不合体,大的能把她装下,却比她之前那件又脏又破的棉大衣好多了。
南巧根本没想到会在大屋门口碰到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