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力明显小了许多,她好不容易抽出了手,轻轻揉了揉。
夜深人静,她将他的衣裳一除,信灵便从小窗里挤出去,飞走了。
将被子给他一盖,忙了半宿,她有些累,便在他小榻边上一趴。
趴了片刻,便又一拍床沿坐起来了。明明是她辛苦照顾他,凭什么还要她趴在床边上睡。
使劲将他连人带被子往里一推,也不知是她力气太小,还是他太沉。总之,床上人纹丝不动。
“哼!”
她似乎笃定了无论怎样折腾他都不会醒,于是干脆掀开了他的被子。
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垫子么,刚刚擦干净了,而且还是个肉的,趴在上面温暖又舒适。反正他也不知道,不如------
那姑娘睡得沉了,呼吸均匀,温软馨香,一下一下打在他脖颈处。又是喂药又是给他擦身子的,刚刚还使了那么大的劲儿推他,估计是累了。
他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姑娘笑了笑。
头一低,他轻而易举便吻到了她。欲伸手抱她,瞧见那姑娘埋在他肩头居然流出了几滴口水。
他也不嫌她,笑着伸手往她唇角一擦。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挪了挪。
叶棠这一觉睡得沉,似乎,许多天没睡这么沉了。
这一夜,她窝在他怀里,一夜好眠,连梦都没有。直到撑着他的胸膛起来,发觉他还是昨夜的样子。
伸了个懒腰,将他的衣裳穿好,不多时,和风就送了药进来。
放下药。和风看了看叶棠,又指指床上的九王爷,说,“你喂吧,我先出去了。”
和风走后,叶棠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一口。
他咽下最后一滴,她正欲起身,忽然觉得脑后覆了一只手。与此同时,他那唇舌也动了起来。
她一愣的功夫,那人愈发得寸进尺了,反客为主,一路攻城略地。
“萧,萧-----”
他终于放了她,看她脸颊被憋得通红。
“你,你早就醒了是不是!”
他也诚实,“嗯。”
她眼睛一瞪,又忙追问,“什么时候!”
他想了想,笑说,“昨夜。你咬开我扣子的时候。”
话是这么说,可实际上只怕是还要早一些吧。
“你!”
她似在怪他怎么不早说。气呼呼起身要走。
他伸手一揽,她便坐回了床上。
她有些不听话,不停推着他,“你放开我!”
他不过轻轻一推,她身子后倾,抵在了床畔的墙上。另一边,他及时伸手,垫在她脑后,她正好磕在他掌上。
身子一动。她被堵在墙壁和他之间。
她终于不在挣扎了,就贴着墙边坐着。
她没说话,他也没说话。
叶棠轻轻低着头,眸子明灭几次。萧池看不出她在想什么,只是盯着她看。
良久,她才抬眸问他,“和风说,你伤的很重,并且连躲也未躲。”
他听了,收了垫在她脑后的手。一时未答。
只看了看她樱红色的唇,问她,“苦么?”
☆、104 可口可心
他也知道她怕苦怕酸又娇气,却还要每天将那药喝进嘴里喂给他。是他存了私心,想借机多吻她几次。
“习惯了,就没那么苦了。”
他笑笑,目光清冽温柔,抬手轻轻摸了摸她小脸。
一想便知,能打了这九王爷,还能让九王爷不还手的人,除了圣上应该没有别人了。
“打你的,是圣上。”
“嗯。”
“你不躲不避,一定是为了很重要的人。”她歪着脑袋,似乎是想了一圈,“是为了雪妃娘娘?”
萧池知道,她口中的雪妃,是夏雪瑶。
“不是。”
她话音一落,他便否认了,而后一手伸到她柔软腰肢后,往自己怀里一带。
软软的身子往他怀里一陷。他轻声叫她的名字,“叶棠。”
她难得老老实实任他抱着,“你既然醒了,明日我便走了。”
他眉头一蹙,问她,“去哪?哪也不许去!”
一翻身,他将她按在榻上。
他以为她一定又要不愿意,可她依旧眸光潋滟,竟是难得的乖顺。只是在他抬了她的腿的时候,轻轻一笑,拿出一样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
“九王爷,你莫不是将这个忘了吧。”
他看清了她拿着的东西,是他给她的那封休书。
一把从她手里抢了,三两下便将那个写着休书的信封撕成几片,伸手往床下一扔。
“本王后悔了!”
他正埋首在她身前,叶棠一扭头,刚好能看见散落在小榻旁的碎纸片。他撕的,其实只是一个信封而已。
当天,叶棠与他搬回了原来的房间。
照例,当焚香一炉,驱走晦气。
原本,她正拿着他的笔写着什么。坐的离他有些远,至于她写了什么,他没看清。
这座小香炉一端来,她将笔一放,注意力全在那香炉上了。
这会儿,叶棠正趴在桌上,看那香炉袅袅生烟。小小香炉一座,不过巴掌大小,却上有博山,中环祥云,其中山石,清泉,松涛,甚至是林间小兽都清晰可见。
炉孔隐匿在林中山石间,薄烟逸出,叶棠趴在桌子边轻轻一吹,小小香炉霎时间云蒸霞蔚,气象万千。这香炉虽小,做成却是一定要费许多功夫的。一眼便知价值不菲。
里面燃的香是玉檀,经烟一绕,层峦叠翠若隐若现,竟于案头成了一方景致,叶棠一看就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