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为了一根木钗子闹的委屈,墨九再看他难得的贫劲儿,心里豁然开朗,扯着他的肩膀,将他往下一拉,“这还差不多。”
萧乾就势倒在她的身上,磨蹭般拱了拱,头便埋入了她的颈窝,“阿九……”
“嗯。”墨九把他搂得更紧,“看你这么乖,便奖励你好了。”
萧乾低头看着她含笑的大眼珠子,像是心生喜悦,又像是有一点感动。他看着她,看着这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让他神色愈发温和,像紧拥珍宝一般,温柔地轻轻拂开她的发,唇印在她的额角,“……乖。”
“这话不要说得太早,我可不乖——”
墨九狡黠一笑,狐狸般翻过他的身子,慢慢趴在榻上,轻轻解开他的外袍,在他带着询问的目光里,将袍子往嘴里一咬,“哗”一声,就把一件名贵的衣袍撕碎……
然后,她带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就着布条抬起他的手,束在榻头的木条上,慢慢低头,吻上他的唇,声音清透而清脆,带了一丝浅浅的妩媚。
“不许挣扎,阿九好好伺候你……”
一丝暖融融的灯火,映在她细白的脸上,仿若添了一些柔和的色泽,她微微撅起时不盈一握的腰儿,杨柳摆动一般,令人情动不已。
铮铮男儿一生寡欲,竟敌不过她的一丝绕指柔。
萧乾声音微哑,“妖精!”
——
金州城。
不管这一片土地上经历过什么生死浩劫,次日的太阳照常会从东边的地平线上冉冉升起。
南荣至化三十一年四月初四,时节已至小满。
俗话说“小满大满江河满”,汉水地区的降雨,在这个时候,普遍较多。昨夜又是一场大雨,汉江的水位上涨,给人一种怒吼咆哮之状。可两岸的旷野,却一片葱葱郁郁的绿意,让这一片饱受战争蹂躏的土地,仍然呈现着一种欣欣向荣之态。
硝烟未尽,汉水两岸,依旧对峙。
这会儿天放晴了,萧乾便骑马沿着泥泞小道到达了汉江边,远睨北岸……滔滔的江心,在强降雨之后,江水带着一种混浊的污渍。不见血腥,不见厮杀,却无端让人对渡江心生凉意。
这样的鬼天气,若强行渡江,遇北岸的珒兵阻挠,一个不慎就得全军覆没于江中,那样的场面想都不敢想。
迟重站在萧乾的身侧,看了半晌,见萧乾始终不吭声儿,不由啐了一口,“狗日的完颜修也太诡滑了,不敢真刀真枪在金州与我们干一仗,竟做乌龟退守北岸!”
萧乾身姿不动,只有衣衫飘飘。
“换你,你如何做?”
迟重撇撇嘴,哼哼一声,“换我,换我……也跑!”
“……”
萧乾不答话,目光瞬也不瞬地望着江水。
很显然,他在思考御敌之法。迟重不再多言,只陪着他静站。看了一会儿,他调转马头,又沿着江岸巡视。可二人走了不多远,却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提着衣袍便往水里去。
迟重喊了一声,“谁在哪里?”
那个人影子从江沿抬起头,双手趴在岸堤上,看见萧乾与迟重过来,哭丧着脸,就像见到救命恩人一样。
“主上,你可算来了。”
那娇媚的声音,除了击西还会有谁?
萧乾面色一沉,“你在这里做什么?”
“主上救命!”击西挥舞着双手,“九爷让我试水……”
试水?萧乾瞄他一眼,视线一挪,终于看见离击西站立的江岸不远的江水里,有一个人在拼命的划水。
“阿九……?”
☆、坑深145米 温柔了岁月
这时节,江水已不冷,可墨九没事去江里做什么?
萧乾怔了怔,打马走到岸边。 马尾飞扬,江风将他身上的披风高高卷起,衬得他一双带了淡金暗芒的眸子异常明亮、深邃。如同嵌在夜空上的星子,为苍穹下的汉江添了一抹别致的fēng_liú景致。
“阿九还不上来?”
他对着江里拼命划水的小女人低吼。
“六郎?我,我……累着了,上不来。”墨九远远观他凝重的面色,就晓得这厮心底恐怕不太舒坦了。此时她不先发制人,难道待他来要“补偿”吗?笑话!
她双臂来回划着水,佯装“虚弱”地道:“原本我叫击西来就是为了关键时候援救我的,结果这厮墨墨迹迹也就罢了,你们把他喊住,是想淹死我吗?”
这货分明恶人先告状!
击西无辜地瘪着嘴巴,望着萧乾。
“主上,击西是冤……”
萧乾扫他一眼,击西立马换了话,“击西错了。”
迟重看击西忸忸怩怩的样子,摸着脑门一头冷汗,不吭声。击西还想为自己小小的辩护一下,只听“扑嗵”一声,萧乾已脱下甲胄,跳入江水,那动作快得击西与迟重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回神儿。
直到飞溅而来的水浪拍打在击西的脸上,他方才一脸愕然,俊脸儿上写满了不敢置信,“主上?好端端的,你也要闹自杀?不晓得击西怕水吗?”
没有人回答他,只有江风呼啸。
萧乾入水如一尾游鱼,矫健的身躯急蹿往前,往墨九的方向划去,很快便捞住她湿漉漉的身子,往怀里一拘。
“不要命了?”
看他怒气爆棚,墨九抿了抿嘴巴,便勾住他的脖子,乖乖的装懵。
“要命,也要你。”
“……”萧乾瞪她,“少来糊弄我。”
“没有,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