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爱被她言中,脸色一暗,拱手道:“殿下恕罪,我等也是奉了广宁王之令…”
“二哥?”尘落不敢置信道。
“正是,殿下回到洛阳前,属下就已经通知了广宁王,他只是令属下们保护好殿下,战事请独孤将军一人决定,让殿下不要参战,尽快去晋阳找他。”
身后传来喊杀之声。
尘落心里一痛,后退了两步,转身扶住城墙。
远处的火光在她的眼中疯狂地跳跃着…
二哥,你想保护我还是也在怀疑我?
邕哥哥,是落儿的错,是落儿太自以为是了…你千万不要有事…
“殿下,属下送您回去休息吧…”秦爱见她一直望着远处,又一次开口道。
“二哥他只说让我不要参战,没有说过不许我观战吧…”尘落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
秦爱不再多说,默默立在她身后,直到远处的喊杀声淡去…
天边渐渐露出了鱼肚白,他再次上前唤了她:“殿下,一夜了,回去吧。”
尘落转过身来,从他身侧越过,摇摇晃晃地向城墙下走去。
刚一下城楼,城门便微微敞开,一个将士骑马冲进城来,见到秦爱便下马跪地道:“大人,周军中了我军埋伏,主力人马受到损伤,已经退去,独孤将军担心周军救援赶来,正在返城,请大人及时接应,守好城池。”
秦爱点了点头,又望向立在那里的女人,正要开口,她却已经开了口:“秦大哥,替我告诉二哥,此刻,我真的难以安心地呆在晋阳,请他原谅我…”
说完她的眼神骤厉,突然纵身跳上马,调转马头便向城外冲去。
秦爱一惊,来不及令人关上城门,便见她一骑飞奔出城,他忙安排好守卫,又派人去迎独孤永业,这才带了几个人去追。
尘落拼命抽打着马,奔跑在雾蒙蒙的清晨里。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这么着急…
为了那句主力人马受到损伤吗?
按理说周军若只是遭了埋伏,六万之重也难动其根本…
可这种有些窒息的感觉…
为何她的心莫名慌张…
她至少要确定他没事!
身后的马蹄声哒哒,她回头望了一眼,向反方向冲去。
秦爱不意她会如此,忙拉停了马,又去追她。
尘落绕到了城南,又一路下行,很快便行到洛水岸边。
见岸边停着一只小舟,船夫刚刚上岸。
她丢下马便跳上了船,毫不犹豫地将绳子砍断。
小舟没了阻碍,迅速顺着水流而下。
船夫刚反应过来,秦爱等人也追了上来。
他们想要抛绳子拉船却又被她斩断。
周围再无船只,他们只得看着她渐渐随水而去。
船速很快,尘落见洛口将至,用竹竿撑住河中的石头,跳上岸。
一直等到天黑,她才小心地潜入了周军的大营。
趁着夜色,她打晕了一个侍卫,换上他的衣服,直向主营而去。
主营之中,宇文宪捂着心口,眼角有些微跳。
以往出兵的时候,他也有过这种心惊之感,那时往往都是母亲的旧疾复发,可今日这感觉却尤为强烈…
“殿下,陛下那里传来的密信。”帐外传来柳带韦的禀报声。
宇文宪起身撩开了帘帐,将来人迎了进来,他看完信件,迅速将字条丢进了火里,面上忧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