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愿也不敢肯定,但想想周主对茹茹的宠爱,先前周国的传闻,或许只是周主给她的金蝉脱壳之计…若真的是她,你会如何?”
“十叔放心…孝珩的心永远是齐国的,孝珩生为齐人,死为齐鬼,若小妹已与周主同心,再见面之时,我们兄妹之情便已不存,孝珩定当唯十叔之命是从,为我大齐尽绵薄之力!”
“好,你这般说,十叔也便放心了!就让你我叔侄二人,放手一搏!不成功便成仁!”
“殿下…”尉相愿匆匆跑了上来,“两位殿下,斥候回来了。”
“哦?快传!”高湝忙道。
不多时,两个斥候跪在他面前:“殿下…”
“可探到什么?”
“周人势大,周齐王英武,属下们在赵州观察形势,不想被周齐王的人抓到,本来我等装作周遭百姓,不想被我朝降将乞伏令和等人识出…”
高湝皱起了眉:“既然如此,你二人如何得回?”
“是周齐王说他所要征讨的人并非我等,让我们回来,充当他的使节…”斥候互看了一眼,又掏出信件,“这是周齐王写给殿下的信…”
高湝接过拆开,匆匆扫过,不禁手下一紧。
“十叔?”孝珩唤道。
高湝将信递给他。
孝珩看罢,当即便将书信撕了。
“好个宇文宪,竟然想以此威慑!”
尉相愿站在一边,刚刚也扫到了信中内容,大致是先夸赞了周国的君主,又告知了齐国降者如今都具有荣宠,之后则提到他们周军中的情实,从这斥候口中便可得知…
他说得没错…以弱卒琐甲,欲抗堂堂之师;萦带污城,冀保区区之命。战非上计,无待卜疑;守乃下策,或未相许。
而如今他已勒诸军,分道并进,很快便将在这信都相遇……
周国的齐王宇文宪,兰陵王殿下曾经称赞过的对手,果然非虚名。
“殿下,还有一封信,说是交给广宁王的…”
孝珩一愣,与高湝交换了眼神,便接过信件。
刚刚看到信外的笔迹,他不禁心中一颤。
“不拆开看吗?”高湝见他没有了动作。
孝珩自嘲道:“不必了,十叔说得没错,小妹她还活着,既然活着,这信的内容我已经想见,何必要看…她该了解我的性子…她是我教出来的,我不想对她失望…”
高湝又一次望向西南方向,天边的红光渐渐消失,城上的火把陆续被点燃。
不多时,远处的大地上隐隐出现了黑色的影子,在黑夜之中显得尤为恐怖。
“快来了吗?”高湝的语气波澜不惊。
“十叔,如今周军轻我军之力,若是我们趁着夜色出其不意,虚张声势,或许可以一战错其锐气。”
尉相愿闻言,拱手道:“殿下,广宁王所言有理,臣愿领兵夜袭周军。”
高湝深以为然,令诸军列阵于城南,又遣尉相愿至夜领兵夜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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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都南城,宇文宪令杨坚带人扎营,自己则带着人马直抵城下。
见齐兵列阵而拒守,他望了望城上站着的人,朗声道:“城上之人可是任城王高湝?”
高湝闻言,望向城下高居马上的男子:“阁下便是周国的齐王?”
“正是,不知任城王得了本王书信可愿早降?”
高湝笑出了声:“我是齐国的宗室,怎能因为阁下一封书信便降了你周国,况且这信都是我大齐神武皇帝兴兵之地,兵强马壮,何足惧你?!”
“既然如此,就休怪本王大兴杀戮了!城中的齐军听着,若是早降,我大周天子定当礼待,若是不降,唯有死路一条!”
“休要在此扰乱我军心!若是齐王想战,明日一早,我高湝自当奉陪!”高湝喝道。
宇文宪笑道:“任城王借此拖延,莫不是想要夜袭我军,不如现在便派兵出城一战?”
“你等远来,我不愿乘人之危。”高湝继续含糊着,但见他似乎已经看穿,只得让尉相愿暂不出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