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用不用请大夫瞧瞧,天冷,别着凉得了风寒,那小六先回屋休息,我与你娘说说话。”宁伯瑾凝视着容貌不似以往白皙的黄氏,小声道。
黄氏蹙了蹙眉,低声道,“什么话,改日再说吧。”态度淡然,明显不愿意多说,宁樱打量着宁伯瑾受挫的脸色,突然有一丝后悔了,道,“娘,您与父亲说话,我先回屋了。”
宁伯瑾满意的点头,和黄氏并肩而行,开门见山道,“以前的事情过去就过去了,往后我们还和以前一样过日子,娘说得对,我年纪不小了,没有正经的嫡子,出去叫人耻笑,静芸和小六没有兄弟撑腰,往后遇着点事儿,我们鞭长莫及,你好好想想吧。”
寒风刺骨,不知何时,骤停的雪又飞飞扬扬洒落,两人站于路中央,沉默不语,宁伯瑾冻得浑身发抖,鼻尖微红,望着略有迷茫的黄氏,心情复杂,捂着手,学着小厮放在唇边,大力的哈出几口气,脱下身上的披风披在黄氏肩头,小心翼翼道,“我们回屋说?”
第025章背后目的
大雪中,宁伯瑾身形微颤,脸被冻得有些呆滞了,双手环胸,怔怔的等黄氏开口,黄氏抬手扶着肩头的披风,如点漆的眸子晦暗不明,“三房子嗣是最多,你若觉得没得到你想要的,明日去荣溪园请安,我会与老夫人说,她最是疼你,会想方设法给你寻个贴心的姨娘,至于静芸和樱娘,你真想为她们做什么,早点生孩子,别等有了外孙,一个两个庶子庶女蹦出来丢人现眼……”
宁伯瑾脑子浑屯不清,听了这话,被风吹得刺痛的脸忽明忽暗,下巴绷得紧紧的,极力控制着心中情绪,许久,待心情平复少许才蹙着眉头,声音沙哑道,“我与你心平气和的说,你非得这般冷嘲热讽?”
黄氏轻呼声,扬手掸了掸肩头的雪花,云淡风轻道,“我这会心情好,你听着觉得是挖苦,我无言以对,没事的话,我先回了。”
往前两步,黄氏又转过身来,宁伯瑾以为她想明白了,不由得一喜,薛太医得知薛小太医的作为,非但没有训斥小太医,旁人问起时,言语多有纵容之意,宁樱今年十二岁,一众侯爵中,定娃娃亲的不少,十三四岁说亲的更比比皆是,若薛墨中意宁樱,宁府和薛府结为亲家,对宁国忠明年入内阁有利无弊,宁国忠下了指令要他讨好黄氏,否则,他才不会在梧桐院浪费时间。
“你想清楚了?”
“谢谢三爷的披风,看你脸色不好,记得找个大夫看看。”黄氏没有忽略掉宁伯瑾脸上细微的抽动,宁伯瑾果然是受了宁国忠的指使来的,想到这个,黄氏忍不住笑了起来,折身退回宁伯瑾身侧,讥诮道,“十年了,你还是最听老爷的话,老夫人疼你,老爷纵容你,难怪三房子嗣多。”
宁伯瑾直觉黄氏在讽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瑟瑟发抖的回到书房,叫小厮去外边请大夫,他才明白过来黄氏话里的意思,竟是骂他妻妾成群,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生孩子上边了。
宁樱正翻阅今日买回来的书,听外边传来脚步声,峨眉轻抬,清明的眸子闪了闪,看是黄氏,疑惑道,“娘怎么过来了?”
黄氏站在门口,由秋水解下她的披风,打量着屋子,缓缓道,“你父亲走了,我过来瞧瞧,买回来的什么书,里边的字都认识了?”黄氏的目光落到书桌上破旧的书皮上,问道。
宁樱如实摇了摇头,“有的认识有的不认识,上边注释多,一层又一层的字盖住原本的文字,好些都模糊了。”书淋过雨,字迹糊成一团,辗转的人多了,写的注释一层又一层,原本书中的内容都没了。
黄氏端详两眼,这些日子,荣溪园见天的会有礼物送过来,屋里堆得满满的,黄氏提议道,“明日,让闻妈妈将你收的礼列个单子出来,去旁边收拾间屋子做库房堆着,往后有用得着的时候。”
她带宁樱离开京城时就开始为宁静芸置办嫁妆,十年,靠着铺子和田庄,宁静芸嫁妆该存了不少,而宁樱的,她却未开始置办,宁樱手里的银子还是问柳氏要的十年的月例,两相比较,宁樱寒碜了不是一星半点,黄氏不由得心生愧疚,“你手里头的银两交给闻妈妈管着,需用钱的时候尽管花,不够了和娘说。”
秋水有件事情说对了,宁樱跟着她,不是不委屈的,可宁樱不争不抢,不闻不问,心性坚韧,从未抱怨过日子艰难。
宁樱不明白黄氏怎忽然又问起这个,银子的事儿她和闻妈妈商量过了,一千多两,不算少,而在富裕得流油的京城来说,想买个好的铺子难,她扶着黄氏坐下,吩咐金桂泡茶,说了自己的打算,“樱娘让闻妈妈找人问问京外的小镇可有合适的铺子卖,京城寸土寸金,一千多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买不到合适的铺子,不如去京外选个富庶的小镇,做点小买卖。”
黄氏不料宁樱早有打算,端过金桂递过来的茶杯,揭开盖子,轻轻抿了一小口,“你想买个铺子,为何?”在庄子上,她从未和宁樱说过银钱的事儿,京城的风俗人情也甚少提及,她以为,宁樱眼中,她们不差钱却绝对不算富裕,头回手里拿着银子,是人都会心潮澎湃,激动得迷了心性,从宁樱眼中,黄氏看不出丝毫兴奋,澄澈的目光中,尽是对未来生活的坚定。
宁樱狡黠一笑,明艳的脸上如沐春风,黄氏晃了神,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