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名侍卫,一高一矮,每回审讯,高的那个便总是先看矮的那个的脸色,矮的那个答什么,高的那个便答什么,矮的那个若是不答,高的那个便也不答。若将两人分开审讯,高的那个便什么也不答,好似特意来凑热闹一般,真是令人惊奇!试想,若是这两人真的出自同一股势力,接收到的命令应当是一样多的,又如何会是这番景象?”
听了夏晚枫的解释,曦泽在心中稍稍酝酿了一番,双眼缓缓迸出算计的冷光:“竟有这等奇事?看来对手所设之局已经遭人暗中摆布!哼哼……既是如此,我们何不将计就计,令对手自乱阵脚,自掘坟墓!晚枫,你立刻将你所获,编成流言散播出去,本王倒要看看对手还能忍到几时?”
“遵命!”
于是,这桩奇事很快就传遍了帝京的大街小巷。
是夜,曦泽立于窗前,望着窗外一轮清月,幽幽道:“流言已经散播出去了,相信齐王很快就会有动作!祈夜,恐怕要烦劳你去监牢走一遭了!”
原本闭着双眸站在他身后的祈夜,闻言,缓缓睁开双目,漆黑的双眸悠远而深邃:“齐王?真相已经查清楚了?真的是齐王所为?”
“真相并不重要!”曦泽转身望向祈夜,意味深长道,“重要的是,谁才是笑到最后的那一个!如今父皇认定凶手是害本王不得手后又对赵王下手,很显然是冲着皇位去的,也就是说,父皇认为凶手就在诸王之列!”
祈夜阖上双眸,拢手于袖,笃定道:“所以,王爷现在要栽赃齐王,对不对!”
“算不得栽赃,不过顺手推一把罢了!”曦泽慢条斯理道,“所有人都认为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冲着本王来的,有谁会想到,幕后黑手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齐王呢?只怕是齐王自己也不知道,他才是幕后黑手的目标!”
“为什么是齐王?”
“因为如父皇所料,幕后黑手真就在诸王之列!在他看来,齐王是最容易对付的那一个!”
祈夜了然:“看来,这幕后黑手究竟是何人,王爷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曦泽没有否认:“他手中没有兵权,身后没有强大的母氏集团做支撑,可谓无权无势,想要夺嫡,他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谋划人心!”
到了三月二十这日晚上,大内监牢终于有了动静:有人潜入大内监牢企图毒害狱中的那两名侍卫。
夏晚枫几乎是一闻讯便赶往监牢,他望着底下抓获的嫌犯,拿起惊堂木往桌上重重一拍,开始审讯:“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那嫌犯跪直了身体,答道:“在下李干。”
“李干,本官问你,何人指使你前来毒害狱中人犯?”
李干叩首道:“大人明鉴,在下没有下毒!”
“大胆!”夏晚枫再次重拍惊堂木,“证据在此,还敢抵赖,是想让大刑伺候不成?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说罢,一扬手,狱中守卫便将证物呈上。
李干望着眼前这两碗被下了毒的牢饭,急道:“大人明鉴啊,那牢饭中的毒不是在下下的,在下是来救人的,贺大人可以为在下作证!”
立于一旁的贺迪,闻言大惊:“胡说!本官根本不认识你,如何会授意你来此处?”
谁知那李干竟比贺迪更惊:“贺大人,您如何能说不认识奴才啊?奴才是您家奴的远亲李干啊,您不记得奴才了么?今夜若不是您示意守卫暗中放行,奴才纵是有三头六臂也进不来这大内监牢啊!贺大人,求您快跟这位大人说说吧,奴才真的没有下毒啊!奴才真的是来救人的啊!”
贺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满头是汗:“夏尚书,下官并不认得此人,此人这是在诬陷下官啊!下官与他断断没有半点干系!”
然而,不等夏晚枫发话,李干便抢先辩道:“贺大人,您为什么要这样说?奴才哪有诬陷您?奴才这里还有您命奴才送来监牢的解药呢!”
夏晚枫接过一看,果真是解药,遂不阴不阳道:“哎呀,贺大人真是吾等典范,做了好事还不留名,本官作为你的顶头上司,岂有视而不见之礼?本官这就回家给皇上写一封奏折,请求皇上好好褒奖你!哈哈……”然而,他的话锋一转,颜色立刻诡异起来,“不过,贺大人您既能放人进来救人,那是不是也能放人进来杀人呢?你当这大内监牢是自家后院呢,想进则进,想出则出,难道就不怕留下渎职之嫌?!更重要的是,这狱中的两名侍卫可是牵涉着恭王、赵王两案,刑部正在追查其幕后主使,贺大人既然早知有人要杀人灭口,为何不早早上报,以便揪出真凶,反倒要如此大费周章挽救狱中之人,难道就不怕把自个也搅进这是非圈中去么?”
贺迪被夏晚枫这一连串的话说的直冒冷汗,然而,人证物证“俱全”,他已是百口莫辩。
监牢内的这桩事很快就不胫而走,次日,齐王便上折子弹劾刑部员外郎贺迪。
很快,贺迪就因滥用职权、牵涉赵王一案,被关进了监牢。
只是,他被送进监牢时还很清醒,不过半日,还没有来得及被审讯,便浑浑噩噩,满口胡话,并于当夜暴毙在监牢内。
第18章 柳暗花明
云倾病了数日才见好,这一日,云倾十分难得得到兰君的允许,可以出凤仪宫,在晋宫内四处走走。
一袭白色斗篷下,云倾越发显得消瘦羸弱,如弱柳倚风,仿佛随时就能被吹倒。
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