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他只能忍。
承佑恨恨地转身,朝着圣宁宫的偏殿一步一步地走去。
曦泽望着承佑渐渐离去的背影,四肢渐渐僵硬,心也一点一点变得木然。
是习惯了在哀伤中沉沦,所以,麻木也变得不自知?
还是,原本心就是麻木的,所以没有哀伤的知觉?
一切无解。
曦泽淡淡呢喃着:“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惨淡的笑容爬上嘴角,君如磐石无转移,只是卿不知!
承佑没有再踏出圣宁宫。
妃子们见不到曦泽,也见不到皇长子,纷纷焦急不已,日子似乎比以前更难过了。
这几日,沈绿衣一直徘徊在圣宁宫周围,希望能看见承佑,可是总是不见他的身影,正暗自着急时,中宫的掌事女官疏影款款向她走来,福了一福道:“静妃娘娘,皇后娘娘召见!”
沈绿衣微微一惊,有些迟疑地望了望圣宁宫,还是不见承佑出来,只好跟着疏影来到了朝凤殿。
抬眸望去,王宁暄的笑容依旧端庄温和,仿佛熠熠生辉,曦泽已经快一个月没有踏进中宫了,可是这一切仿佛对于中宫而言一点关系也没有,就好像中宫的宠爱还如往日般兴盛一般。
沈绿衣暗暗佩服王宁暄,真是比妃子们都沉得住气,微微屈身道:“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第184章 劝说
王宁暄端坐在朝凤殿的最上首,含笑道:“免礼,绿衣,坐下说话!”转头,又对身边的宫人道,“去将毛尖沏来!”
“谢娘娘!”沈绿衣依言落座,保持着微笑望向王宁暄,“娘娘可是觉得闷了,唤臣妾来解闷?”
王宁暄的笑意愈发灿烂:“整个后宫,本宫信得过的只有你,有什么话,不同你说,还能同何人相诉?怎么,你觉得闷?”
沈绿衣见王宁暄说得亲切,便如实答道:“自皇贵妃离宫之后,皇上就再也没有踏进后宫了,多日见不到皇上,现在连皇长子也见不到,怎么会不闷?臣妾性子不如娘娘沉静,娘娘见笑了!”
王宁暄当然不会见笑,她的脸色在沈绿衣的话语中缓缓转向沉重,伸手挥退了殿中站着的宫人后,凝神对着沈绿衣问道:“绿衣,你什么时候对皇长子感兴趣了?”
沈绿衣这才自觉失言,有些尴尬道:“也不是,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臣妾自然是愿意来中宫同娘娘做伴解闷的……”
“绿衣!”王宁暄见沈绿衣转移话题,连忙打断,事实上,这段时日沈绿衣的行动,王宁暄早已了如指掌,所以今日才特意将她召来,王宁暄望着沈绿衣,无比认真道,“听本宫一言,不要接近皇长子!”
沈绿衣闻言大惊,不可置信道:“为何?”问过之后,又似有所觉察道,“看来,娘娘对臣妾进日来的举动很是清楚!”
王宁暄依旧满脸严肃道:“本宫是中宫皇后,后宫大小事务若是一概不知,岂不失职?”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沈绿衣坦然道:“娘娘,臣妾有一心愿,那就是抚养皇长子,还望娘娘成全!”
担心的一切终于成了现实,王宁暄惊的仿佛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方道:“绿衣。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你还这么年轻。为什么不自己生一个皇嗣,何必要走本宫的路?本宫是没有办法了才抚养别人的孩子,可是。别人的孩子再亲哪里及得上自己的亲骨肉啊,你何苦要如此?”
一句话戳中沈绿衣心头的最痛处,眼泪毫无预兆的决堤:“娘娘,臣妾此生恐怕再也难以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臣妾在猎场为皇上试药。已经伤了身子,孕育子嗣已经无望了。臣妾……臣妾……”
王宁暄闻言大惊,她瞪大了眼睛不自觉地站起身来,倾身靠近沈绿衣,万分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眼泪决堤之后像是再也止不住一般。一颗缀着一颗,沈绿衣在哀伤中满是沉痛道:“那解毒的药只能男子喝,女子喝了就会绝育。所以……所以臣妾再也不可能拥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
王宁暄闻得如此真相,惨然跌坐。愣愣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沈绿衣见状,立刻跪在王宁暄面前,求道:“娘娘,臣妾所说字字是真,臣妾曾私底下找御医诊过脉,臣妾在子嗣上是真的无望了!娘娘,臣妾真的很盼望可以抚养一名皇嗣,皇长子现在无人照拂,所以臣妾想要抚养,还请娘娘从中为臣妾成全此愿!臣妾感激不尽!”
良久的沉默,刻骨的蔓延,无嗣之痛,王宁暄最是清楚,却不料一直被她视为亲姐妹的沈绿衣也要尝遍此痛,不忍齐齐漫上心头,王宁暄痛苦的合眸,深吸一口气,再睁眼,她亲手扶起沈绿衣,依依道:“绿衣,苦了你了!只是,若是你想要抚养皇嗣,本宫可以帮你安排!但是,你绝不可以选皇长子!”
沈绿衣又是一惊:“为何?”
王宁暄含泪劝道:“皇长子是皇贵妃的孩子,是皇贵妃的心头肉,她岂会将皇长子对他人拱手相让?她现在是被逼着离宫,可是皇上不见后宫众人已经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所以,皇贵妃一定会回宫的,这只是迟早的问题,难道……难道你要去同皇贵妃争抢皇长子吗?绿衣,放手吧,你抢不过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