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的孩子!!!”
“说!孩子在哪里?”陆庆之耐心显然已是用尽,腥红着双目,咬牙切齿。
“你什么时候有过孩子?那孩子是林家丫头嫁进何家才生的,与你有什么相干?莫要叫人家花言巧语给骗了!你这么大人一点辨别能力也没有吗?”陆庆之的怒火,成功挑起了那道士的火气,说起话来也十分不客气。
我没有想到,将我们玩得团团转的,竟是陆庆之的亲爹,只是我不懂,我同他素未谋面,是什么样的深仇大恨,让他用如此狠毒的方式来对付我,竟然连他自己亲孙子的性命也罔顾?
“孩子在哪里?”我对他二人你来我往的怨怼失去耐性,早就急红眼的我,恨不能针刀直接架在他脖子上来逼问孩子的下落。
“我的,孩子,在哪里!”陆庆之阴森森的看着那道士,父子间的情义不见分毫。
“真的···真是你的孩子?”道士还在纠结孩子到底是不是亲生这个问题,陆庆之上前一步将他胸前的衣裳提起狠狠说道:“你不要逼我···快说!孩子到底在哪里?”
“天行山,普天寺!”道士犹豫半晌,最后吐出这几个字后便颓然软倒在地上。
终于有了兜兜的消息,来不及松口气,我便火急火燎的赶了过去。
当我满头大汗的再次爬上那五十里天阶里,入目一片荒凉,破败的普天寺早不复几年前的光辉,寺前没有扫洒的小和尚,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我推开门,便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吃力的提着小半桶水一摇一晃的往前走着。
“娘亲······娘亲······娘亲······”再次见到兜兜,我心里早就软成一滩,我日思夜想的孩子,终于回到了我的怀抱!
兜兜放下水桶,张开双手向我奔跑过来。
眼泪忽然掉落下来,我的孩子叫人剃光了光发,一身小和尚的装扮,瘦了一圈···我牢牢将他抱在怀里,连日的担惊受怕,连日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松懈下来,眼泪亦是控制不住的不断往下掉去。
我将怀中小小的人儿紧紧抱在怀里,这是我心尖的宝贝,我的一切!失去的恐惧犹在,没有什么比此刻将他拥入怀中更叫人满足。
“爹爹······爹爹······”
陆庆之上前将我和小兜兜抱在怀里,微微有些颤抖,眼角湿润,兜兜轻声唤他,陆庆之喉咙发紧,半天才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只环在我们身上的手臂收得越发紧了。
哥哥远远立在一旁看我泣不成声,而后仰望着天空,望着头顶上飘地过的云彩重重舒了口气。
普天寺里的和尚走得只留下老主持一个,老主持与那道士相识,道士拜托老主持照顾孩子,老主持便不客气的给我儿子剃了个光头,一心想叫他归依佛门。
告辞了老主持,在他依依不舍的目光中,我们连夜下了山,平安县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心头还有太多的疑问没有得到答案。
兜兜许是受到太多惊吓,下山之后便一直窝在我怀里睡觉,只是即使是睡着,手里依然紧紧的拽住了我的衣衫,看他小小的面容染上那抹消瘦的暗黄,我心中痛极,我捧在心中生怕磕着碰着的宝贝,却叫他们折磨成这样···
“我来吧,你同孩子一道睡会子。”陆庆之伸出手来欲从我怀里将兜兜接过,只稍稍一动,兜兜便又朝我怀里拱了拱,手里握得更紧了。
“没事儿,我来吧,兜兜显是十分不安,在我怀里能叫他睡得安稳一些,我一点也不累!”在孩子背上轻轻拍了拍,兜兜复又安稳睡去,瞧着他安静的睡颜,只觉得无比知足。
“琪儿你老这么坐着吃不消的,我去前头赶车,你不如躺下来再将孩子抱在怀里,好在这车子宽敞,便是你们三个通通睡下去,也有地方。”哥哥朝我微微笑了笑,淡淡说着便去车夫那处。
许是那根紧绷的线终于松散了下来,我确是累极,便依了哥哥所说,收了小桌子所幸躺倒下来,将怀中软软的小包子牢牢抱着,身后陆庆之伸出手来作我的枕头,不大会子便沉沉睡去。
☆、四十九:一头撞死
平安县的地牢里如同其他地牢一般,阴暗潮湿,异味很重,牢头叫哥哥打发去外头守住,不是什么正经堂审,我便一道进了来,陆庆之黑着面孔跟在后头,说来也确是叫他为难,自家亲爹拐了自家亲儿,如今亲爹叫人下了大狱···这境地,实在难堪的紧。
我虽是理解陆庆之此刻复杂的心情,可于情于理,我都没有办法同情关在大牢里的那个臭道士,若是爹娘不是为他所害还好说,若真是他一手操纵,那这个梁子就结大了······
“陆承林,呵,官府通缉了二十多年,没想到你到是聪明,跑去做了道士!想必有道士这个身份做掩护,没少干伤天害理的事情吧?”哥哥搬来过一张椅子坐在上头,冷冷着那个狼狈的道士说。
“哈哈······我陆承林躲避了二十多年,也早就过够了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今日犯在你手上,要杀要刮随你心意,废话就不用多说了!”从我们进来开始,陆承林一直躲避着陆庆之的目光,只恨恨的瞪着哥哥,言语中尽是视死如归的绝然。
“你说的有道理,只是我不大明白,人说虎毒不食子······你究竟长了一副什么心肝?竟然连自己亲孙子也下得去手?那么小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