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指了指车内的暖榻,凌大庄主喜怒不形于色:“到后面睡去,别影响我办事。”
投去一个崇拜的眼神,庄主大人真是体恤他人,玥流盈屁颠屁颠地越过案几,欢喜地向暖榻扑去,眉开眼笑:“少主放心,我睡觉素来是很安静的,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办公。”扯过角落里叠好的被搙,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跟着凌大庄主出门果然待遇就是不一样,外表黑色简谱,内置却是华丽大气,应有尽有,与之前自己跑路时的境遇可谓是差了不知几倍。
马车虽是颠簸,但仍抵不住浓浓的睡意,不多时,玥流盈便续梦周公。
马车内一时陷入了寂静,庄主大人依旧在看着他的册子,只是时不时会督一眼暖榻上的女子。
盖着厚厚的被搙,身下还垫着一件象牙白刻丝斗梅花貂绒毛披风,毛绒绒的大帽子还带在头上,将她的小脑袋包裹住,如此看去像极了一只倦懒的小白兔。
睡着过去也确实如她所说那般,很是安静。
只是还未多久,凌大庄主才深刻地意识到,她睡觉素来很安静不代表着她睡觉也素来很安分。
一会翻身左侧,一会卷到右边,小手还在被窝里扑腾扑腾地想伸出来,却终因自己将被子卷得极紧而以失败告终。
虽然暖榻上铺了一层什锦毛毯,任她怎么翻转也不会发出半点声响,只是看她这般闹腾,凌齐烨竟感觉有些分神。
马车内有他
释放的热气,也因此玥流盈垫着披风,盖着暖被显得有些热乎乎的,挣脱一会,那小手终是放到了被子外边。
庄主大人无奈摇头,心下一横,干脆也坐上暖榻,上身倚在车厢上审阅账册,随手拉过一些被子盖在自己身上。
玥流盈来回打滚的空间顿时缩减,睡梦中紧皱了会眉头又随即释然,只当是自己睡迷糊了,怎么感觉自己右边的车厢不似平常那般硬硬的。
午时将至,千绝将马车赶到一家酒楼前停下,隔着车帘向凌大庄主请示:“少主,该用午膳了。”
“恩”放下手中之物,庄主大人伸手摇醒身边女子:“流盈,流盈,起身了。”
“唔,这会到哪儿了。”玥流盈悠悠醒来,显然补眠补得很是满足,精神一下子好了许多,再不见早上刚起床时的那般困倦。
“只是路上的一家凌氏酒楼。”
习惯性地向声源处看去,玥流盈这才意识到庄主大人此时也正挨着她躺在暖榻上,小脸微微一红,尴尬地赶紧起身准备下车。
睡之前凌大庄主不是还在案几旁处理公务么,怎么这会儿会躺在她身边,还……还盖着她的被子。
不想却被凌齐烨一把拉住衣袖,眸光微敛:“你就打算这样下车?”
她摸摸自己散乱的头发,认真地提议道:“要不,我绑成马尾可好。”
既省时又省力!
凌大庄主直接忽视她的回话,跳下马车吩咐已经在地上候命的锦瑟
道:“去把夫人的发髻梳好。”
锦瑟心领神会,就知道小姐要求的少女垂云髻定然不会维持多久,所幸她带了些寻常小姐惯用的发钗发饰,也不至于现在会手忙脚乱。
爬上马车便看到自家小姐在整理被搙,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小姐,你还真的就在少主跟前睡着了,还……还这么明目张胆地睡在暖榻上。”
将叠好的锦被放回原处,转过脸来:“有什么问题?他办他的公务,我睡我的觉,这样两不相误不是很好?”
若是寻常女子,在自家夫君面前无不是添茶倒水,有事服其劳,哪还有径自睡过去的道理。
不过自家小姐本就不与那些女子相似,指望她能成为大众眼中的贤妻良母估计是极为不可能的事,锦瑟想想便也不再纠结,掏出一把象牙梳篦,静静地为其挽起发来。
待一切弄好,玥流盈拒绝了锦瑟的搀扶,潇洒地一步跃下马车,却见门口只有千暮和少许侍卫守着。
“少主已经去了里面大厅,夫人请随属下来。”
玥流盈跟随千暮走进酒楼,果然看见凌大庄主在大厅靠窗的一个桌子前坐下,身后立着身着灰色衣袍的千绝。
怪哉,像凌大庄主这种的贵族地主不是应该选择坐在楼上雅间的吗,怎么会落座于大厅之中,这里人流混杂,声音嘈乱,怎么庄主大人不会觉得被严重打扰了?
玥流盈随意扫了一眼,她倒不在意在大厅用饭
,这儿虽说吵闹了点,但人来人往,各型各色,也能增长些许见闻。反观雅间太过幽静,实在不适合她。
凌齐烨来之前已经传令各处不得泄露他的行踪,故而酒楼的人并不知道自家少主到来,还坐到了大厅之中。
点的菜陆续上桌,玥流盈看向一旁站着的三位,笑意盈盈地招呼:“千暮千绝还有锦瑟,你们也一块坐下吃吧,愣着做什么?”
三人闻言,皆是一怔,恍若晴天霹雳。
凌大庄主自顾自地夹着菜,似乎不曾听见玥流盈说了什么。
千暮反应算是灵敏,持剑一拱手道:“夫人厚爱,属下已经吃过了。”
千绝暗叹千暮机智,若不说他们已经用过膳,只怕夫人会不依不饶,硬拉硬扯着非得让他们坐下不可,届时就算少主不反对,他们也决计不敢动一下筷子。
“吃完了?”玥流盈眨眼,怎么这么快,她以为这会吃饭已经算是很早了,居然还有更早的。
扭头转向身后的锦瑟,秀眉一挑,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