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八倒是没拒绝,两姐妹跟两只花蝴蝶般飘了下去。伶俜趴在石头上再去看不远处树下的沈鸣,却见他转身朝树木深处走去,须臾间就看不到了身影。
虽然沈谢两家亲事已经定了下来,但不知为何,她总有些莫名的不安,干脆半躺在大山石上,闭着眼睛沐浴着深秋的阳光。
那便谢八谢九走到下方小径,便见沈鸣正在往山林走,谢九在后头唤了一声“世子”,那人却似乎没听到,并没有转头回应,而是继续往里走。
谢九咦了一声,拉着谢八不由自主跟上。走了一小段,却见前面不远处的沈鸣,白色身影没入了一个山洞口。两人有些古怪地面面相觑,不约而同跟了上去,趴在洞口边,探头探脑往里看,只是里面黑乎乎什么都看不见。
片刻之后,里面忽然响起女人一声凄惨的尖叫:“公子饶命!”
但很快就只剩痛苦的呜咽,不过须臾间,便断了气似的没了声音。
“世子,先把这碗心头血喝了。等您娶了妻,将邪祟之气过到那谢家小姐身上,往后咱们就不用杀人取心头血了。”
“嗯,看来婚事要越快越好。”
“侯爷那边已经合了八字,后天就会去下聘礼,最快十日后就能成亲。”
“甚好。”
站在洞门口的谢八谢九本来粉嫩的脸,此时血色全无,两人对望了一眼,不约而同捂住嘴巴,蹑手蹑脚往外走了几步,然后鼠窜一般逃开。
待到山洞外的动静远去,从那黑漆漆的洞口中,走出来一黑一白两人,正是沈鸣和长安。
“世子,这样行么?”
沈鸣嘴角噙笑:“放心,谢家这两个小姐我见过一回,性子清楚得很,跟谢伯爷差不多。不过谢伯爷是大智若愚,他这两个女儿恐怕就只剩愚。”
长安还是不放心:“这婚事不都是父母之命,就算九小姐不愿意嫁,又能奈何?”
沈鸣嘴角笃定的笑意更甚:“别忘了之前谢府还有个怕嫁给我的小姐,跟府中小厨子私奔了的么?谢家儿女众多,谢伯爷又不太管事,谢家的三纲五常恐怕没其他世家严苛。”
长安想了想又道:“可十一小姐才十二岁,世子爷若是想娶她,等个两年便好。何必急于一时。”
沈鸣俊秀的眉头微微蹙了蹙,脸上笑意微敛:“长安,我不是说过每次犯病后我都会梦到一些奇怪的场景么?那里面就有十一,是她长大之后的模样。我先前一直想不通是为何,直到这次宋玥回京见到十一后的反应,我才确定那些梦该是预示,所以我要把那些不好的都扼杀在摇篮。”
长安眨了眨眼睛:“你是说你一直都梦得到十一小姐?”说罢,又恍然大悟般点头,戏谑道,“难怪那时在庄子上,你让我直接将人带走,原来是早就在梦里认得。”
沈鸣轻笑了笑,脑子里浮现伶俜及笄之后的模样,盈盈秋水,明眸善睐,只是那张俏丽的小脸,多了几分如今未曾有的哀愁。他幽幽叹了口气,若是需逆天改命,他也要试一回,绝不会让现在那个无邪的小姑娘,经历他梦中那些遭遇。
这厢还躺在大石头上的伶俜,听到两个姐姐的脚步声,竖起身子一看,却见两人满面惊惶,脸上苍白得半点血色都无。她咦了一声:“八姐九姐,发生了何事?”
谢九水灵灵的双眼,啪嗒两滴眼泪滚下来,扑在她面前,将她的手握住,抖着声音问:“十一,你同世子爷认得?你可知他到底得了什么怪疾?”
伶俜一头雾水看她,不知为何刚刚的怀春少女,忽然就变成这模样:“世子怎么了?”
谢八白着脸凑到她面前,小声道:“我们刚刚看到世子爷杀人,还说娶亲是为了把邪祟之气过到谢九身上。”
伶俜面色大惊:“怎么可能?今日又并非朔日!”
谢九顶着双泪汪汪的眼睛问:“你的意思是说他朔日会杀人?”
伶俜知沈鸣每月朔日会犯病,那回在庄子上确实是杀了不少牲畜,但却未曾伤人。她摇摇头:“世子是有一点怪疾,每月朔日发作。但据我所知,他并未杀过人。”
谢八拉了拉泪眼婆娑的谢九:“十一也就在庄子上见过世子,哪里知道他到底做过何事?”
伶俜愈发奇怪:“你们刚刚到底看见了什么?怎的都吓成这样?”
谢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八到底是躲过一劫,还算清醒,捧着嘴越发小声道:“世子在山洞里杀了人喝心头血,还说成亲是为了把邪祟之气过到新娘子身上。”
伶俜虽然上辈子死得早,生活经验也不算丰富,但到底也是两世为人,这样的话听在耳里,哪哪儿都觉得不对劲:“你们没弄错?”
谢八道:“亲耳所听,怎会有错。”
伶俜俏丽的皱眉皱起,想了想道:“我去看看!”
☆、第二十一章
谢八谢九忙拉住她,谢九涕泪相交道:“我的好妹妹,你可千万别去!先前我看世子爷模样生得风光霁月一般,说话也是温文有礼,差点信了你的话,以为他并非传闻里那般的人。可如今见着他光天化日就在山里杀人取心头血,才知传闻果真不是空穴来风,你定然是被他的外表蒙骗了。姐姐知你同他相识,但你若是去看到他杀人,保不准他也会灭了你的口。”
谢八附和:“九妹妹说得甚是,十一你可不能仗着同世子爷相识就没轻没重的,咱们快些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