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安置好后,温夫人道:“今儿的事都给我牢牢记在心里,不许说出去!谁要是传到老太太耳朵里,仔细我扒了他的皮!”众人见她声色俱厉,忙连连应喏。
须臾,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
玉言悄悄躲在一棵大槐树后,望着这大快人心的场景,嘴角露出一丝隐秘的微笑。
温平候是行伍出身,从来性子火爆,虽然这些年在温夫人的陶冶下变得温驯了些,碰到真正动怒的事,还是毫不手软。他自己是武将,本来就对这个文质软弱的儿子没多大好感,嫌他不够硬气,何况他还不知教诲,不听教导。这回出了这么多的乱子,更是雪上加霜,再加上温夫人在一旁推波助澜,温平候决意将这个孽子好好收拾一顿。
关于温飞衡是如何受罚的,玉言没有亲眼去看——她必须装作不知道此事——也无从知晓。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黑夜里,如一个鬼一般,细细揣想着地狱的业火。
温飞衡是在天蒙蒙亮时回来的。
他一瘸一拐地跨进来,把玉言几乎吓了一跳。只见他脸面浮肿,面白唇青,身上的衣服也撕烂了,倒像是鞭子扯烂的,露出里面的皮肉,上面满是一道一道的血痕。
玉言掩住嘴,惊叫失声:“天哪!这是……”
温飞衡嘴角带血,唇齿肿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牵拉得一阵剧痛,钻心裂肺。
玉言会意,连忙唤绿云取那藤屉子春凳过来,扶温飞衡躺上去,又吩咐文墨打一盆净水过来,一面亲自为他解了衣裳,擦拭伤口,并为他敷药。
许是她下手不知轻重,稍微按重了些,温飞衡便“呲”一声,龇牙咧嘴的喊痛。玉言忙住了手,唤道:“疼么?”一面怜爱地摸着他的头发。
有这样温柔美丽的妻子,温飞衡便是疼得钻心,也得硬撑着装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