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楚夫人自觉已经没有再替君墨尘掩饰的必要。她心底不忍,可又不能不说,一口喝掉原本替吴桑准备的水,才低缓的说道“十五的劫,王爷没有扛过去。”
已然猜到结果的吴桑依然被她的话砸的眼前晕花一片。她努力的挺直了背,没有放任自己倒下,望着楚夫人道“是不是除了我,所有的人都知道,等待王爷的结局是什么?”
说话时她甚至冲着楚夫人笑了一下,只是这自嘲的笑比哭还难看,带着眼里的泪又快速的漫了出来。
不等楚夫人回话,她又自顾自的问道“皇上毒发,也是假的吧?”
楚夫人不忍看向吴桑失魂落魄的脸,闭上眼,艰难的点了点头,声间微哑的唤着吴桑想要把一切都说与她,可是面对醒来便洞知了真相的吴桑,她除了喊出一声“徙儿”再也找不出别的言语。
面对情切失语的楚夫人,吴桑抬手抹掉脸上的泪,神色坚定的说道“师父,我想去看看王爷。”
“这~”楚夫人面有难色,最后才一咬牙,背弃了对君墨尘的承诺,道“王爷失了神智,被殇神医带去了逗云台。”
吴桑听闻君墨尘没死,胸膛里的心又活了过来,失了焦的眼里也闪起光亮。伸手入枕下摸出一只玉兰头的木簪,便要下床。
楚夫人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忙拦着道“你身上的毒,才解,还是缓缓再去吧。”
解毒的法子,早在一年前,吴桑便以经知道。
她可以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但,不能不在乎君墨尘舍命送给自己的心头血。
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吴桑彻底的养好了自己的身体,从夜琉璃的手里寻来暗夜楼最快的绝影马,便辞别楚夫人一路直奔逗云台。
一路上她风餐露宿,除了因为绝影过于疲累而停歇,因为自己受淋病重而无法上路,她基本上是脚不离蹬。就这样在一个细雪飘飞的晌——她终于立在了逗云台下。
逗云台,高而陡,吴桑抬头望了眼隐在雪丝间的台顶,舍了绝影,向上攀爬。
逗云台生满了遮天避日的巨树,将细密的雪丝挡下了大部分。但因为陡,上山的路依然极其的难走。
吴桑撑着树枝,攀着灌木枝条,走的跌跌撞,几次跌倒几次爬起,走到光线完全暗了下来,她取出火折子,点燃用松枝与衣摆布料弄出的火把接着走。就这样,当天再次黑下来的时,她终于立在峰顶看到了药庐的轮廊。
看到了曙光,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奔了过去。
那药庐看起来近在眼前,走起来的路却似永远没有尽头。终于在又一次被脚下的树棵绊倒后,吴桑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像渴水的鱼,呼呼的喘了几口大气后,她脑间一阵的晕迷,两只眼皮挣了几挣,慢慢的盍了起来。
---题外话---原本想一下给结了,没打出来,反正不是今儿就是明儿了早安
☆、316.三百一十三云,很美
那药庐看起来离的极近,走起来却似永远没有尽头,终于在再次被脚下的树棵绊倒后,吴桑再也没了爬起来的力气。
像渴水的鱼,呼呼的喘了几口大气后,她脑间一阵的晕迷,两只眼皮挣了几挣,慢慢的盍了起来。
山间的温度历来都要比平地低上许多撄。
这逗云台比一般的山峰还要高上许多,别说温度比平地差上一季半季的,就是夏落飞雪都非罕事。
此时脱力倒地的吴桑,身上只穿了件病后置备的夹衣。醒着时还不觉得有什么,这一脱力晕迷,身上的内力泄了,那薄薄的两层布料根本就抵不住透骨的寒冷偿。
身体沾上地面的一刻,寒意便穿透了衣衫。吴桑如入冰窟,两手紧紧的拢着衣领,单薄的身子越团越紧。
身体冻的冷透,脑间却并未清明,只余一丝残存的灵智催她起身,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还没有见到君墨尘,自己绝对不能死!
她想要伸直自己的身体,然后起身。
可是这抖动如筛的身子,连动个指尖,睁个眼皮的力气都无法聚起。
下辈子……再见
神志消失的一刹,她的唇角渐渐的扬了起来。
丹炉里的火忽明忽暗,烘的庐内暧茸茸的。
殇神医往炉火里丢了一把丹桂子,噼啪啪一通响过,屋内的清香之气便将浓浓的药气遮了起来。
他拍了拍,转头望向身后的君墨尘。
一身素锦长袍,面容沉静,安静的坐在桌边,当丹炉内的火焰升起时,他的眼内总算因为映入火光而不再空茫无底。
殇神医起身走到君墨尘的边侧,拿起桌上的茶杯,送到他的近前正要喂他喝水,突然听到了大宝的嘶吼声。
那吼声很急,却,丝毫不见杀气。
殇神医放下手里的杯子,抬手便点了了君墨尘的穴道,道“小君子,稍等。”
话落,他的人已经冲出屋子,回手关上门,才顺着吼声传来的方向奔了下去。
仗着对逗云台的熟悉,殇神医很快便寻见了趴伏于地大宝。
大宝头昴起,身内紧紧的护着狼狈不醒的吴桑。
以殇神医对吴桑的了解,他知道若不是实在撑不下去,她绝对不会倒在中途。
上前查看了吴桑的情况,发现只是脱力之下被冻的晕迷,他的心才算放下收来。
回到药庐,将吴桑放到榻上安置好,捏开她的牙关强喂了她两颗丸药,殇神医才抽空解开了君墨尘身上的穴道。
“小君子,桑哥过来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