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西北那边风沙大日头毒,所以那儿的姑娘两腮都被晒得红扑扑的。
会不会周成瑾届时也带着两坨腮红?
思及他俊美无俦的脸颊上挂着两团艳色,楚晴觉得好笑,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在铺子里说了会闲话,觉得天已不早,楚晴与楚晚又戴上帷帽,让丫鬟们整了整裙裾便往外走。
石头驾着马车仍在街口尽职尽责地等着,问秋将从铺子里包的几只点心塞给他,“时候不早了,待会回府怕过了饭点儿,吃只点心垫补垫补。”
“多谢问秋姐姐,”石头自不敢往楚晴那边看,只红着脸跟问秋道了谢,心里却是喜滋滋的,问秋姑娘真不错,上次出门给他捎了半匹棉布,这次带了半斤点心,次次不空手。
石头心里高兴,马车赶得既快又稳当,眼看着就要走到翰林院附近,马突然痛苦地嘶叫一声,发了疯一般不管不顾地往前冲。
“遭了,”石头暗暗叫苦,拼命勒住缰绳,连声呼喝,“吁……”
怎奈马根本不听使唤,直往人群里窜,车身也被带得歪歪扭扭,眼看就要倒在地上,正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自路边跳出一人,手执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剑刺中马首,马挣扎两步,颓然倒下,车终于停了下来。
楚晴悄悄掀开车帘一角,瞧见马旁站着一主一仆两人,仆人手中一把长剑,剑尖仍有鲜红的血往下淌个不停。而那主人只十七八岁模样,穿身藏青色直缀,头戴四方平定巾,看上去温文尔雅丰神俊朗……
☆、第97章
片刻,石头才从惊马的恐慌中清醒过来,连忙爬下车辕,跑到车厢处,隔着车帘问道:“两位姑娘可安好,有没有磕着碰着的?”
帘子里传来问秋的声音,“姑娘们都好,没什么事儿,六姑娘吩咐打听一下前面是什么人,回府之后让人备了礼去道谢。”
“是,”石头顿时送了口气,恭敬地应着,正要走,又听问秋道,“石头你伤着没有?”
石头低头看看掌心被缰绳划出的血痕,答道:“没有。”
“那就好,”问秋从车帘缝隙探出头,叮嘱道:“打听清楚后,记着托人到国公府送个信儿或者雇辆马车来,姑娘们不好在大街上耽搁太久。”
石头点点头,紧走两步,迎面朝那两人跪下叩了三叩,“多谢恩公出手相救,车上是主家女眷,不知恩公府上何处,等回府后定当禀明主家登门道谢。”
谢成林温和地笑笑,“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就是别人遇到此事也不会坐视不管……府上女眷受伤没有,前面拐角有家医馆,要不要请了大夫来瞧瞧?”弯腰去扶石头。
石头后怕地回答,“万幸姑娘们尽都安然无恙,要不是这位侍卫大哥出手快,车要是翻了,小的定然小命不保……如此大恩大德,还请恩公告知尊名,小的定当早晚在观世音菩萨面前给恩公烧香。”
一席话说的半文半白,谢成林启唇笑了笑,旁边执剑那位侍卫已开口道:“我家少爷是安国公谢府的二少爷,名讳上成下林。”
“多谢谢少爷仗义出手”石头又叩个头,才起身。
谢成林瞧一眼后面缀着明显卫国公府徽标的马车,语气愈发和蔼,“这是卫国公府的车架吧?女眷们在此处总是不妥,不如让我这侍卫往国公府跑一趟?”
石头正打算使银钱找个闲散人回府报信,闻言正要答应,就听路旁有人问道:“怎么回事?”
石头回身一瞧,看到那身不染尘埃的白衣,大喜过望,嚷道:“表少爷!”
谢成林见状,朝明怀远拱拱手算作招呼,又对石头道:“既然府上亲戚来了,那我就先行一步了。”
“谢少爷尽管去忙,”石头恭敬地弯腰目送着谢成林离开。
明怀远看着躺在地上仍在流血的马问:“怎么回事?”
尽管明怀远与楚晴退了亲,但他还是明氏的侄子,先前又在楚家住了一两年,与外院下人都相熟,石头便不避讳地说:“二姑娘跟六姑娘有事出门正要回府,走到这儿不知怎么回事马突然受惊差点翻了车,幸好谢府少爷身边的侍卫把马给杀了。”
“姑娘们出门怎么也不带侍卫?”明怀远沉着脸问道,却也不指望石头回答,走到车厢那边,隔着车帘问了句,“两位表妹可否安好无恙?离这不远有家医馆,要不过去瞧一瞧?”
楚晴心里对他仍存着芥蒂,便没回答,楚晚也不像搭理他,可见楚晴不出声,觉得在车里干坐着也不是个办法,遂应了声,“也好,麻烦表哥了。”
因车周围了不少看热闹的百姓,问秋仔细地替楚晴戴好帷帽,又将罗裙理了理,才撩起车帘,扶着她下了马车。
透过轻薄的白纱,楚晴看到有人正蹲在死马旁边,用手拨弄着马头。
那人一身黑衣,腰挂长剑,不是凌峰是谁?
早先说往太行山那边去游历,竟然回京都了?
楚晴心里诧异,可大街上毕竟不是说话之处,便低着头扶住问秋的手,慢慢往医馆走去。
明怀远人高步子快,赶在前面跟伙计说明了情况,等楚晴挪着细步走到时,医馆已用屏风隔出一角相对僻静的地方来。
有个七八岁的小童拎着茶壶过来倒了几杯茶。
楚晚见小童拿茶碗时,手指抠在了茶碗内缘,嫌脏便没有喝,楚晴倒是口干舌燥的,小口啜了啜,朝问秋使个眼色。
问秋心知肚明,从荷包里掏出一把铜钱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