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沉重而酸楚的情绪影响,王嘉译也觉得有些眼酸。一些模糊的回忆从心里升起。他也曾经想这样在别人怀里哭泣,请那个人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成年人不会再有恣意哭泣的机会。感情渐渐风化僵硬,和心脏一同缩成一小块坚硬的石头。眼泪一直在,只是埋得越来越深。
哭泣似乎持续了很长时间,王嘉译感觉自己的腿有点跪麻了,少当家终于松开他,打开旁边的柜子,从第二个抽屉里拿出一包没开封的s-hi巾,笨拙地撕着s-hi巾的封口。
看他手指打滑,王嘉译急忙接过s-hi巾给领导代劳。
少当家红通通的眼睛注视着王嘉译麻利的动作,接过s-hi巾,沙哑嗓子说了声“谢谢”,擦了擦脸颊和鼻尖。王嘉译尽可能仔细缓慢把s-hi巾封好,审慎地看着他。
少当家把s-hi巾揉成一个球,紧紧捏着:“记得我和你说过,你像我认识的一个人吧。”
王嘉译点点头,腹诽能忘记就有鬼了。要是没有这个前男友,他多半一辈子不会和少当家这种层次的有什么交集。
“我不能再失去他。”
王嘉译点点头,内心暗自翻了白眼,伸手接过s-hi巾纸团准备找垃圾桶扔了。少当家回手打开第一个抽屉取出一条红绸金铃,像给运动员颁奖一样戴在王嘉译的脖子上。戴上后左右端详,又轻轻抚摸着,金铃发出细碎而清脆的响声。
王嘉译的鼠蹊部隐隐作痛,光是被这个眼神凝视,就让他腰部产生强烈的感觉。
他抬手想握住少当家的手,少当家忽然站起来:“我也要去洗澡了。”
他家有不止一个浴室,从沙发这里,能看到衣柜旁边半开的门里有一个洗手池。但少当家离开了房间,显然是舍近求远。王嘉译目送他离开,独自坐在地毯上安抚着身体的变化,随手捏起红绸带子,打量着金铃。
这应该是个有年代的老物件了,花纹有磨损,样子也老气,不像是现代风格的首饰。该不会是那个前男友的遗物吧,会突然给他戴这么个东西。
王嘉译扔下金铃,打算一有机会就把这个东西送到寺庙里去驱邪。动作大了点,他不小心撞在旁边的抽屉上,听到一阵清脆的叮铃声。
这声音不仅来源于他的手腕的金铃,还来源于抽屉。他好奇心起,慢慢拉开抽屉,向里面望了一眼,吓了一跳,里面满是重重叠叠的红绸和金铃。
他拿起一个,看长度应该不是戴在手腕上的,比了一下,也不是戴在脖子上的。可能是戴在脚腕上。这条红绸颜色鲜艳,铃铛花纹明晰,和他脖子上的老旧铃铛一比,谁都能看出来这个是新鲜的东西。其他红绸有长有短,大概有十二三个,足够把他全身每一个部位都戴满。
他又摇了两下铃铛,从光色来看,这大概是真金,不是镀金的黄铜。就他为数不多的逛商场经验,商场里并没有卖这种首饰的柜台。
难道是他想错了,这金铃不是前男友的东西?
他把金铃放回去,拉开下一个抽屉,里面像堆砖块一样堆着几大包没开封的s-hi巾。这种东西为什么要单独占据一个抽屉。难道少当家经常玩s-hi巾?
一直跪在地上有点累了,他换了个姿势靠在沙发上,手臂往沙发坐垫上一搭,他忽然发现沙发腿上有细细的勒痕,像是有人用细铁丝或者细的链锯绕着圈在这里厮磨。他摸了摸勒痕,痕迹周围已经光滑平整,留下痕迹的时间应该是很久很久以前。
一直捏着s-hi巾感觉很不舒服。他直起身子,四下寻找,想找到一个垃圾筐或者字纸篓可以把s-hi巾丢进去。看到沙发旁边有个纸篓,他探头瞄了瞄距离。一低头,眼前的浮世绘墙纸y-in影十分浓重,有钱人家会在墙上做浮雕吗?
他丢掉s-hi巾,伸手一摸,不是立体,是下面有相当程度的凹凸不平。好像这里本来钉着什么东西,但后来拆掉,用这墙纸做掩饰。
这么说,这套沙发的确不是新款,已经有点过时。
王嘉译忽然想起一件事,重新打开第二个抽屉,果然,s-hi巾包的边缘已经有些发黄,他拿出一包,上面的生产日期写着十年前。
整整一个抽屉,五大包s-hi巾,只有少当家刚才拿出来的那包是新鲜出炉。
这个房间里为什么会有十年前的东西,难道十年来都没有人回过这个房间?
王嘉译侧耳听了一会儿,走廊尽头隐约传来水声,少当家怎么也要再洗几分钟。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在未经允许的情况下乱翻,但他忍不住回身去拉第三个抽屉,刚刚一拉就受到阻碍,这个抽屉上锁了。
他轻轻拉了两下,又摇了摇柜子,里面有样沉重的东西轻轻颤抖,他又用力摇了摇柜子,那东西滑过来咣的一声撞在柜子壁上。听声音不太小,应该和ipad的包装盒差不多。
他听说有钱人会在卧室里放一个保险柜。那么第三个抽屉里应该装的是大量的钱吧。想象一下打开抽屉,就会看到一大堆钱,如同电视剧里,一个人掀起床单,本该是床垫的地方全是粉红色人民币。王嘉译不禁感到一阵目眩神迷。
他裹着浴巾站起来,走到书架前细细打量。他不是喜欢用藏书来diss别人的类型,只是想知道少当家喜欢看什么,这样他可以投其所好,谈一些少当家喜欢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