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张路的好奇心一旦激起,十头牛都拉不回她。
我也只好任由她去了,徐敏过了很久才回来,一脸歉意的在我面前坐下,客套的说:“对不起,我刚刚失态了,你...你还愿意听我说下去吗?我可能还会...”
我把刚刚给她添满的杯子递到她面前:“我能理解,我很荣幸你能选择我当你的听众,但我实在是不会安慰人,所以请你谅解我的愚笨。”
许敏喝了口水:“那我接着说。”
我再度点头。她的思绪一下子跟上了刚刚的节奏。
“我听从了小姐妹的主意,在我生日那天给姚远灌了很多的酒,他酒量并不是很好,我也没想让他喝醉,只是微醺的时候让朋友们先撤了,我事先准备了浪漫的房间,灯括女人应该打扮的一切,我以为在那样的气氛下,他会有所触动。”
许敏的眼睛里又开始出现了一丝光:“果真,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很热情,那是我的第一次,所以我很紧张,哪怕我听到他口中叫的名字不是我,我也没有生气,只要他身边的人是好,我又何必在乎他心里的人是谁呢。但是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竟然没有继续。就算他把我当成了他最心爱的姑娘,他也没法继续接下来的事情。”
我的脑海中闪过很多种可能,都是关于男人的那些事情。
而许敏熄灭了眼中的那一点小光亮之后,无奈的跟我说:“他有病,他这么完美的人竟然会有这方面的障碍,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我们那一天晚上躺在一张床上,两个人巴巴的等着天亮,天亮之后,他很平静的对我说,他做不了那样的事情,因为他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无数躺在手术台上张开双腿的女人,而那时候的我只觉得他在撒谎骗我,他不过是清醒之后找的借口,他根本就不爱我,也没想过要娶我,所以才会找出这么拙劣的理由。”
许敏越说越激动,我伸手拍拍她:“那个,你先喝口水。”
许敏低下头:“对不起,我又激动了。”
良久,她抬头,两行热泪缓缓流下:“后来,我一气之下离开了他,在国外的日子,我以为我能够把他给忘了,但我跟他订婚半年,异国他乡的月亮总是缺少一点温情,而每每想起姚远,我都觉得自己这一生非他不嫁。”
“再后来,我去询问了很多的医生,男科的,心理的,我终于在巴黎找到了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他告诉我,这个世上有很多的人,却又各不相同,不光是因为他们有着不同的国籍,不同的面孔,不同的血统,更因为他们当中许多的人被各种各样的病痛折磨着,身体上的病痛不可怕,医学发达基本都能对症下药,但是心理上的病痛才是最令人赶到绝望的。”
“他告诉我,姚远属于心理上的疾病,是完全可以治愈的,而且这种治愈并不需要他离开他热爱的事业,相反,只有勇敢的面对这一切,他才能在事业上取得更好的突破。”
说完这些之后,许敏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
我忍不住开口问:“后来呢?你和姚医生之间?”
许敏哽咽着:“当我查找到了一切治愈心魔的资料,也和巴黎的心理医生约好之日,我回国来找姚远,但是那时候已经晚了,那个像谜一样存在的女孩突然之间就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哪怕那个女孩已经为人母,而他对那个女孩的热爱却丝毫没有减少。只是他深知自己的心魔以及两人之间的身份,他选择了默默守护。”
我不由的低下头去,许敏抓住我的手说:“没错,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说的那个女孩就是你。”
在那一天的求婚现场,姚远几乎把他的过去以舞台剧的形式全都展现了出来,唯独关于这一段感情经历以及他内心正在承受着的煎熬,却对我缄默其口。
我突然明白那一天他为何不敢触碰我,也不敢开口求婚。
他是怕我也会像许敏一样感觉到挣扎和煎熬。
“其实,他早就有机会治好自己的心理障碍了,当初他选择妇产科,是因为被人恶作剧了一回,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姚远竟然成了一名出色的妇产科医生,所有人都只看到他对工作的敬业和对专业的娴熟,却没有人问过他曾经历经过怎样的内心纠葛,你的女儿出生之后,我曾劝他去国外接受治疗,但是他再次遇见你。得知你的消息之后,他不愿意离开,他就这样默默的守护了你这么多年。”
许敏的话里带着羡慕,没有嫉妒,没有恨。
她终于展开了笑颜:“我曾经很恨你,因为你的存在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我和姚远的心死死的隔开,我想要是没有你的话,他会给我机会,他会跟我出国,他会和我结婚生子,他很喜欢孩子,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迎接一个和自己血脉相连的新生命,可是对女人的恐惧让他无法正常的生活,可是现在我不恨你了,我感谢你,感谢你给姚远一个机会,感谢你终于看到了他这么多年来对你的付出,感谢你让我看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爱情。”
我心虚的低着头,许敏紧张的握着我的手:“曾黎,告诉我,你不会因为他有心理障碍就离开他的,对不对?后来我对你有过了解,也一直在关注着你,你是一个善良的女人,你连曾经抛弃你的前夫都能宽容接纳,你一定会帮助姚远的,对吗?”
看着许敏热切的眼神,我摸着自己的小腹:“可是我现在有了孩子,短时间之内不可能出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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