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为是他害死了他的父亲,并一直到如今还这么以为。
前世,古丁龄从来都只和他说他父亲往日里风光潇洒的一面,便和他母亲在一起地,他都少说。
——原来如此。
“我很喜欢江映离……”阮舟摇忽地道,“我知道你曾经在别人身上失败过一次,怕自己重蹈覆辙,所以也不允许我太喜欢一个人。”
古丁龄瞳孔微缩。
“宁忆岸不是落岸的儿子,我是。”阮舟摇道,“他没有魔的疯狂,我有。”
半跪在他身前,目光凝然:“我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的父亲,可若我与他真的如你所愿,就算我征服了阎浮提,为父亲报了仇,他若不在,我父亲的血脉也会就此断绝!”
古丁龄听懂了他的暗示,失声道:“你——”
阮舟摇目中幽暗,道:“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c--h-a手我与他之间的事。”他抿唇道,“我也不喜欢阎浮提这对魔喊打喊杀的样子,但我亦不赞同你用鲜血去恐吓威慑他们。”
古丁龄沉默半晌,才道:“那君上认为,应当如何?”
阮舟摇道:“图利者以利诱之,图名者以名诱之。”他道,“这百年来,你定对阎浮提各大仙门有所了解……除却三山有那个底蕴底气,其他仙门,都有或多或少的y-in私。”他道,“你只是想报仇,又何必阻拦我与他之间的事?”
古丁龄道:“重华的人都无情!就算映离仙君他真的爱上了你,若到必要之时,他也会毫不留情地杀了你!”
阮舟摇只觉得还未结痂的伤口又被他给c-h-a了一刀,有些不高兴地道:“今生我绝不会让他杀成!”
古丁龄捏拳道:“你不明白!”他额头上青筋都似乎要暴起,深恨阮舟摇听不进他的话!
“你和你父亲一样,身上有着浓郁的妖魔血脉!凡人修士天生就会被你吸引,可吸引的同时,他们也会戒备!”他恨铁不成钢地道,“你父亲的例子还不够你警醒的吗?重华偌大之地,对他喊打喊杀的人,当年,哪一个敢说没有被他吸引?魔血的吸引只不过是一种错觉,江映离他如今何等样修为?当年重华掌教赵京海只差一步便要飞升,江映离的修为低他许多——就连赵京海都抵挡不了,他怎么可能能抵挡的住?!”
“……我知道,你对江映离是真心。我甚至可以断言,江映离他一定会爱上你!可是,这种‘爱’,真的是爱吗?若有一r,i你真与他站在了对立面,他毫不留情地就能杀了你!”
阮舟摇道:“你怎么知道,他是因为魔血的缘故?”
古丁龄道:“恋慕映离仙君的百年来有多少人?你本是他的弟子,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对你动心?”
阮舟摇目光陡冷,道:“宁忆岸想要江裳时,你并没有阻止。”
古丁龄道:“宁忆岸天生便能控制人的爱憎——我本以为,那是落岸的承继。他起先对江裳只是对美色的征服,我不知他竟认真到那样的地步——”他恨恨地看了阮舟摇一眼,道,“我也不知,你会对重华的人认真到那样的地步!”
阮舟摇有些不高兴,但他知道,此刻古丁龄甚至没用什么语言上的诱导,说的全是真心话!
前世,江映离能爱上他还有迹可循,今世江映离能爱上他……
会是因为血脉的缘故吗?
就连前世他都下得了手杀他……
阮舟摇忽地道:“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古丁龄道:“君上!”
阮舟摇起身,因江映离在屋内,所以他并未撤掉结界,也不想进屋……
直接越过古丁龄过了小溪,进了密林。
古丁龄似乎想跟上,他却转头,警告似的看了他一眼。
“……”
“……”
走至密林深处。
风声寂静,便连叶子都只是安静地摇摆。
阮舟摇召出恒阳剑狠狠地在林中发泄了一通!
密林中少有灵兽,是古丁龄难得找到的清净地。
阮舟摇发泄了一阵,方才闭了闭血红的眸子,坐在一边,径直靠在一棵三人合抱不住的大树树身上。
恒阳剑“嗡嗡嗡嗡”地在他手中发颤。
阮舟摇心有所动,便进了恒阳剑中……
※
“你怎么忽然又进来了?”
恒阳剑中的魂魄,诧异于这个许久未见的“主人”。
“因为这里清净。”
阮舟摇简单地道,撩了衣摆,盘腿坐在熟悉的云层上,闭上了眼……
宁招玉沉默片刻,道:“你身上的魔气,影响到恒阳剑了。”
阮舟摇睁眼,道:“魔气?”
宁招玉道:“很重的魔气。”
阮舟摇忽地一笑,道:“当年宁忆岸入魔,你杀他的时候,手软吗?”
宁招玉道:“……你为什么忽然问我这个问题?”
阮舟摇道:“他能控制你的爱憎,而我……我说不定也能影响某个人的爱憎……”
宁招玉道:“你为什么不简单干脆一点,比如说,不要让自己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