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周晨决定不出来看薛水芹母女的,“就当她是坨狗屎!离她远远的!”
可周晚晚觉得两个哥哥虽然嘴上说不去搭理这母女二人,心里还是在关注她们的,他们兄妹就是留在屋里不出去,也是惦记着外面,无心做自己的事,与其这样,还不如出去看个究竟呢。
都是小孩子,有好奇心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周晚晚不想两个哥哥因为薛水芹而压抑自己的天性。
他们的新生活就是想做什么就去做,出了事情就去积极面对,任何时候都尽量不压抑自己,不委屈自己。在现有条件下最大限度地自由而肆意地生活。
所以周晚晚鼓动两个哥哥出来了。她早就知道,薛水芹这么上蹿下跳地忙着嫁进周家,几乎得罪了周家所有的人,从迈进周家的第一步起,她就没好日子过。所以。让哥哥们看看薛水芹的倒霉样,也算是一种不错的娱乐。
“囡囡,我帮你报仇了!以后她不敢抢你的衣裳!再抢我还揍她!”赵小三儿小泥鳅一样从周军旁边挤过来,跑到周晚晚面前邀功。
周晚晚被周晨包得严严实实地抱在怀里,只露出两只眼睛。她只好使劲儿对赵小三儿点点头,弯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对他笑。
赵小三儿看见周晚晚笑了,高兴得围着周晨转了两圈,拉住周晚晚的手,使劲儿摇晃了几下。
门口那边,赵五婶看不下去了。这个小寡妇也太能作妖儿了,这家伙装地,好像谁欺负了她似的。还没进门就琢磨着磋磨人家没妈的孩子,她还有脸装可怜?
“再不容易,以后你闺女也有好衣裳穿了,也有人干活养活你们了!总比我们这些还得自个干活挣粮食吃的享福啊!”赵五婶说完,大家就都跟着哄笑起来。
薛麦穗牵着周梅花站在薛水芹身后,脸臊得通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觉得这以后是没脸来这屯子了。今天这人丢大发了。
薛水芹捂着脸哭,知道现在绝不能反驳,多说多错,只能一味地装可怜。就盼着周家谁能出来帮帮她。
可惜,所有周家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呢。就是当初一力主张要娶她进门的周老太太,现在对她都恨得牙根儿痒痒,哪会出面为她说话。
“你自个不踢是吧?那我可泼了!”周军根本没给几个人反应的时间,半桶冰凉的水就泼了出去。
薛水芹三个人躲闪不及,被泼了个正着。棉裤湿了大半,棉鞋也都灌进去了水。刚开始化雪的初春,三个人马上冷得直打哆嗦。
周梅花个子小,连棉袄都湿了,哇一声就哭了出来。周军根本不管他们,拎着水桶就进门了。
薛水芹几个人落汤鸡一样站在料峭的寒风里,迎面就碰上了周阳兄妹三人比那通凉水还冷的目光。
赵小三儿一时没忍住,捡起一个土坷垃就扔了过去,正好砸在周梅花头上,疼到没怎么疼,却一下子激起了她的脾气。
“你们这三个小崽子!让你们给我使坏!你们等着!等我娘站稳脚跟再给我生个弟弟,就折腾死你们!揍死你们!饿死你们!累死你们!给我报仇!”
周梅花一边哭一边愤恨地指着周阳三兄妹大声嚷了起来。
看热闹的人群哄一下炸开了。谁都知道,一个六岁的孩子哪能想到这些,这不是她娘教的,就是平时说多了让她记住了。
哎呀,这个小媳妇可真毒啊!还没进门就把怎么折腾人家孩子都给想好了!见过狠心的后妈,可没见过这么黑心肝的呀!人家那是多好的三个孩子,这咋没进门就给这么看不上呢!
周晨气得眼睛都红了,脖子上的青筋直跳。周阳也捏着拳头瞪着薛水芹,他们无冤无仇的,干啥这么算计他们?她要是敢动弟弟妹妹一根指头,他杀了这个坏女人都不解恨!
“二哥,”周晚晚赶紧趴在周晨的耳边,用只有兄妹三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让他们随便说,说得越多他们娘俩名声越臭,以后更不能对咱们咋地了。”
周阳兄弟俩被妹妹的话点醒,冷冷地看了一眼那三个哆嗦成一团的落汤鸡,转身进屋了。
薛水芹三个人总算能进门了,赶紧落荒而逃,把头压得低低地走进周家的大门。
进到屋里,根本没给薛水芹三人换衣服整理的功夫,杨大脚就催着薛水芹和周春亮在东屋的主席像下举行了简短仓促的结婚典礼。
向主席像三鞠躬,又给杨大脚和请来观礼的几个邻居老太太鞠了一躬,就算礼成了。
杨大脚连客气话都懒得说,甩着她的大脚片子就走了。跟这个老周家也就办这最后一回事儿了。还留啥念想啊!一个坏分子家庭,人又都这么各色,二十五块钱她也赚到手了,赶紧离他们远点吧!
来观礼的几个邻居也不肯多坐。都走了。外面的事儿他们都听着了,这个小媳妇可不是啥善茬,以后也不打算跟她有啥来往,更没必要给她做脸了,赶紧走吧!
薛水芹带着周梅花孤零零地站在东屋地上。周家人都各干各的事儿,连周春亮都被周老太太拉到炕头躺下了,没一个人搭理他们。
薛水芹强忍着眼泪,带着薛麦穗回西屋,可在进西屋门的时候又遇到了麻烦。
沈玉芬的三个弟弟站成一排堵在门口,就是不让薛麦穗进门。
“我姐坐月子呢,你们这老些人进去,吓着我外甥咋整?就老周家人能进,外人不行!”
沈玉芬的三个弟弟跟周阳和周晨比虽然干瘦矮小,但挡住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