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红香还是想给自己留下一块遮羞布的。可惜周晨不给她这个机会。
“钱铁被抓起来了?”周晨故意放大声音,“他干啥坏事儿让人给抓起来了?你不赶紧想办法给他赎罪,来求我们有啥用啊?”
“人家。人家说交了罚款就能从轻处理。”周红香被周晨逼到了死胡同,也顾不得家丑外扬了。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
“三乐、四乐,我是你们亲大姑,钱铁是你亲表哥,你们咋地也不能看着他去送死啊!你们就行行好,救救他吧!”
“钱铁跟我们再亲,那也是表亲,他不是还有亲哥吗?他亲哥还是县建筑公司的正式工人呢!那不比我们几个小孩子有本事多了!你不去他们家门口又哭又跪,到我们家来是啥意思?”
周晨的话说完,围观的人都摇头笑了,周红香啥意思大伙儿不太明白,没安好心那是肯定的!
“三哥、四哥,你们救救我二哥吧!”钱燕哭着磕了两个头,一脸的可怜祈求,跟前几年那个跋扈嚣张的小姑娘判若两人。
钱燕今年十二岁了,早不是那个不谙世事一味知道依赖姥姥和母亲在周家作威作福的小姑娘了,这几年的遭遇早把她磨练得懂得审时度势能屈能伸了。
为了能早点脱离农村,她努力学习,为了讨好周老太太,能让她多给自己家挣一点好处,她什么讨好的话都能说,为了让周阳几个出钱出力救钱铁,也为了制造舆论压力逼迫他们,今天当然也能磕头祈求。
钱燕不介意让自己再可怜一些,反正都放下身段了,把腰弯得再低一些,多磕几个头又能怎么样呢?
为了达到目的她不介意让自己再可怜一些。
“你说说,我们能怎么救他?”周晨问道。
“你们有钱……”
“我们没钱。”周晨打断她,冷漠而简短,不带任何感情。
“你们有大房子。”钱燕一着急,把他们的打算说了出来。
“你们想让我们卖了房子救钱铁?”周晨还是没有表情地问道。沈国栋在旁边忍不住嗤笑出声。
钱燕不敢点头,现在的形式,她说出来周晨几个也不会答应的。她把目光转向他们今天的另一个目标,“沈哥哥认识的人多……”
“操!你他.妈.的叫谁呢?!找死是不是?!”沈国一脚踹过去,把钱燕踢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脸色煞白地趴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话来。
沈国栋彻底被这声“沈哥哥”惹毛了,太他妈恶心了!他被叫得全身不舒服,“你他.妈.的算老几?!也敢这么叫我?!这是你能叫的吗?!我一脚踹死你!”
周阳赶紧拦住沈国栋,真放他过去,他真可能踢死钱燕。
“太他.妈.的恶心了!你别拦着我!我不踹死她我咽不下这口气!”沈国栋一把把周阳推开,他是真生气了。
周红香也顾不上自己胳膊上的伤了,尖叫着就冲钱燕扑过去,看见她脸色青白地躺在地上,满脸冷汗,吓得手足无措。
沈国栋要是真跟人动手,周阳几个谁都不是他的对手。很显然,今天他被气得要动真格的了。
“沈哥哥!”周晚晚赶紧叫他,钱燕再恶心讨人厌,也罪不至死,怎么也不能就这样看着沈国栋踢死她。
沈国栋深吸两口气,一把把周晚晚从周晨怀里抢过来,“再叫一声。”
“沈哥哥。”周晚晚又软软地叫了他一声,小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撒娇,“沈哥哥,沈哥哥,沈哥哥!沈哥哥,你不要生气,咱们不理她!”
沈国栋马上就被哄高兴了,变脸比翻书还快,笑得阳光灿烂,“行!咱们不搭理她!不在这看着他们糟心了!咱俩玩儿秋千去!”
周晚晚只能先把喷火龙哄走。
后面这母子三人怎么折腾周晚晚就不知道了,只知道老队长被墩子请来了,把周红香和钱燕送去了公社卫生所。
周阳也跟过去了,他得跟过去付医药费,小汪和沈国栋伤完人就跑了,他这个一家之主得负责善后啊。
周阳很快从公社卫生所回来了,周红香母女都没什么大事,回家养着就行了。有老队长镇着,又有大夫作证,他们想讹人也不可能成功,所以也没敢动这个心思。
脑子正常的时候这母女俩还是很识时务的。这次打周阳兄妹几个的主意,甚至盯上了沈国栋,只能说是他们急疯了,脑子彻底糊涂了。
周晚晚的病好了,大家高兴,今天吃饺子庆祝。
做别的饭周晚晚插不上手,包饺子她还是挺厉害的,一个个小饺子精致小巧,比几个哥哥包得都好。
“人家说饺子包得好的孩子长大了都好看。”墩子把周晚晚包的小饺子单独摆在一个盖帘儿上,笑眯眯地美得不行。
“还有的人说饺子包得好,以后孩子就好看。”周晨一边擀皮一边冲周晚晚眨眼睛,刚想说以后他小外甥女一定也好看,被沈国栋抢过话头:
“你妈包饺子一定很好看,你看囡囡长得这个好看,谁都比不了!”
周阳和墩子哈哈大笑,周晨想想也笑了,“我妈包饺子确实好看!”
吃饺子的时候,周阳忽然想起一件事,“钱燕偷偷跟我要钱,要交学费。说以后读书出息了一定报答咱们。”
“滚他.妈.的蛋!”一提起钱燕沈国栋就生气,到现在想起来她那声“沈哥哥”还浑身不舒服,恨不得摔了筷子再去踢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