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国栋把头低下来,周晚晚快速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个不用说谢谢,给少了还得罚你。”
沈国栋被亲得狠狠一愣,然后脸上蓦然一红,喜悦像被点燃的的烟花,砰一下在他脸上绽放开来。
“囡囡,你……”沈国栋的嘴唇忽然剧烈颤抖了几下,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低下头,在周晚晚的唇上重重地亲吻,“你要什么都行,要什么沈哥哥都给你!把命给你都行!”
“我要睡觉。”周晚晚萎靡地半闭着眼睛,“沈哥哥,我要困死了……”最后几个字呢喃着说出来,几乎没了声音。
“好好好!不吵你,你睡觉!好好睡觉!”沈国栋满心的怜爱和喜悦不知道要怎么表达,只能一遍一遍地给周晚晚整理被角。轻轻地抚摸她的头发,“我们家小白兔要睡觉,好好睡吧,沈哥哥不吵你。真乖……”
周晚晚又气又想笑,强忍着拿个枕头把他砸出去的冲动,闭上眼睛不搭理他,人家困得要死要活的,你在旁边一直这么骚扰。怎么睡?!
好在外面很快传来沈爷爷中气十足的声音,“人都跑哪去了?赶紧都出来集合!警卫连整什么新年第一练,咱们也去凑凑热闹,砸场子去!”
门厅里一阵杂乱的脚步响起,小汪的叫声和沈爷爷的大嗓门儿转移到了院子里,墩子已经在外面叫沈国栋了。
沈国栋在周晚晚的脸上轻轻地恋恋不舍地亲了又亲,“小白兔,沈哥哥先不能陪你了,你自己好好睡,睡醒了沈哥哥就回来了……”
周晚晚赶紧点头。快走吧!再不让我睡觉我的起床气就压不住了!
“真乖!”沈国栋又亲了两下,反复给周晚晚窝了窝被角,才急匆匆地跑了。
院子里很快传出沈爷爷中气十足的整队、命令出发的声音,整齐的跑步声和小汪兴奋的叫声过后,世界终于安静了。
周晚晚翻了个身长出一口气,感谢沈爷爷新年第一天就要给人家警卫连添堵的恶趣味,她终于可以睡觉了!
可惜,好景不长,周晚晚刚睡了不到两个小时,家里又开始一阵嘈杂吵闹。
沈源一家来给沈爷爷拜年了。
梁晴一来就颐指气使地在客厅里挑毛病。周晚晚断断续续地听见“沙发乱摆”、“茶几下有瓜子皮”、“凳子绊着腿”之类的指责。
很快,书房也不安静了,沈源把梁晴拉到书房,让她消停点。“爸都没说什么,你别总针对小马。”
“爸这么大岁数了,家里的事儿能管着什么?还不都是她一个人说了算!你看看爸这日子过的!我这才一个多月没来,家里就乱成这样!还不能说说她了?”
……
夫妻俩吵了半天,最后沈源摔门而出,梁晴气呼呼地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又出去指挥小马阿姨收拾打扫去了,“待会儿来拜年的都是有身份的人!家里这么乱哪行!?”
周晚晚彻底睡不着了,又不想现在起来去面对梁晴,懒洋洋地躺在被窝里发呆。
实在无聊,她拿出沈国栋给的压岁钱红包准备数数钱,可惜,沈国栋没给她享受这个乐趣的机会,他给的是存折,而且是一沓。
如果硬要数,倒是可以数数存折的。
周晚晚一个一个地看着存折上的数字,再次震惊于沈国栋在赚钱上的天赋,这可比夏天他给她充实小金库的数目多了将近十倍。
看他每天都不务正业净琢磨吃喝玩乐了,什么时候赚的这么多钱呢?
周晚晚把一沓存折仔细收好,这很可能是沈国栋的全部家当,她可得认真对待。
而门外大书房里沈国慧也正跟沈国新在讨论钱的事儿,“拜年的时候你嘴甜点儿!看爷爷掏红包能抢就多抢一个!别像爸似的!不要白不要!不给咱们也是便宜了外人!”
虽然是妹妹,但沈国慧教训起沈国新来可是一点不客气。
沈国新已经是二十二岁的大小伙子了,今年刚从农村招干回城,即使工资不高,也不肯再在压岁钱上动心思了。
“爸嘱咐你的话你都忘了?好好给爷爷拜个年,别再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该给的爷爷什么时候缺了你的?”
“我们家都吃半年大碴子小米子了!还叫没缺了我的?!咱们家都过成什么样了!说出去都没人信!
你招干回城要花钱,大哥在大学那点儿补助还不够他自己花的,哪个月妈不给他寄钱?沈国红跟我们断绝关系了还腆着脸要妈给的钱,全家就我吃亏!我不跟你们要,跟爷爷要点还不行?!他不给我给谁?!还不是便宜了那些嘴上抹了蜜的!”
沈源已经由县武装部长升为副县长了,和梁晴两个人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着实不少。可是一家人的花销更大。
沈源每个月都要拿出一部分工资交党费、救济困难户,还长期照顾着福利院里的几个战友遗孤。
而家里几个长大的孩子最近这些年的花销也很大,他又死犟着不肯要沈爷爷金钱上的帮助,所以沈国栋不肯再在肉蛋粮油各种副食品上供应他们之后,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水平确实一落千丈。
实际上也没到艰苦的地步,只是跟普通家庭一样,要算计着钱买菜做饭。几个月吃一顿肉,细粮只能逢年过节吃一顿而已。
这对梁晴母女来说简直是不能忍受的,她们这些年一直觉得没得沈爷爷和沈国栋什么照顾,好东西都便宜了外人。可当他们真的不照顾他们一家的时候,她们才发现日子的真正难过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