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震惊得张大了眼睛,大气都不敢出。领导席上的桌子可是全实木,结实宽大,即使木料普通又用了不少年,能一脚踹碎,也不是普通军人能做得到的。
可是现在领导席上的人没人顾得上细想这些,与碎桌子左右相连的桌布被带了下去,几乎整个领导席都是一片稀里哗啦茶杯碎裂桌子倒塌的声音。
几个人被热水烫得啊呀叫了半声,被踹桌子那人刀锋一样的目光一扫马上憋了回去。
“赶紧地!磨蹭什么!”军官对吓得一动不敢动的邱大峰不耐烦地喝道。
那个目光如刀的军官一把揪起邱大峰的领子,把他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集合你们单位的人!拉下一个喂你吃一颗枪子儿!”军官用手里的枪点着手上的清单,在邱发峰的脑门儿前发出啪啪的声音,吓得他嘴哆嗦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陵安师专的听着!女的先出来!都站这儿!”军官不耐烦等吓得要尿裤子的邱大峰,冲观众席喊道。
师专今天过来的都是老师,唯一的学生只有周晚晚。所以她站在一群老师中间非常显眼。
“把他们分开关到后面办公室!”军官扫了一眼他们一群人,跟他身边那个背手而立一直一言不发一动没动的军人对视了一眼,竟然连人数都没点数,就对身边的士兵下了命令。
陵安师专的十几个人被分开关到后面的办公室,周晚晚被单独带到一个房间。那个踹桌子的军人和站在军官身边的人一起走了进来。这样一看,周晚晚发现他们的气质很像,身材都差不多。
“你叫什么名字。”一个人面无表情地问周晚晚。声音有种短促铿锵的力度,一听就是果敢坚毅的性格。
“周晚晚。”周晚晚从没见过这两个人。却对他们身上的气质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你二哥叫什么?什么时候生日?”那个人顿了一下,还是面无表情地问了下面的问题,“你最讨厌吃什么东西?”
周晚晚一一回答。
周晚晚说完,两个人对视一眼,还是刚才那个人开口。语气可能是想尽量柔和一些,却还是硬邦邦,只是音调低了几度,“没事了,你安全了。”
然后那两人又对视一眼,一个好像用眼神催另一个再说点什么,可是那人估计觉得自己只能说这些了,不满意就让对方来说。
周晚晚好笑地看着两人用眼神打官司,冲屋里的椅子抬抬手,“请坐吧。谢谢你们辛苦这一趟。”
这两人无论是谁派来的。都没有恶意,他们不想对周晚晚说,那她就不问,反正早晚她能知道。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都没想到周晚晚在这种情况下竟然会这么镇定自若。
“刚刚你们进来的时候,正门门口还有一位我们学校的老师,姓郝,他也是来找我的,如果方便,我能见见他吗?”周晚晚现在最担心的是郝老师。“或者,请你们帮我去看看,我担心他受伤。”
郝老师就这么闯进来,跟造反派的喽啰在门口厮打拉扯了半天。那些人很多手上都有人命,郝老师清瘦斯文,这些年拿得最重的东西就是画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两个人又对视一眼,周晚晚看不懂他们两人用眼神在交流什么,片刻过后。 还是一直说话的人对周晚晚介绍他们两人,“我叫孟青,这是我的同事李安国。”
周晚晚对两人点点头,也笑着正式自我介绍一次,“我是周晚晚,是周墩子的妹妹。”
这回两人眼里的震惊周晚晚看得清清楚楚。
在孟青介绍自己的战友叫同事时,周晚晚终于敢肯定,他们身上那种让她莫名熟悉的气质像谁了。
他们说话时铿锵的语调,钢铁般坚毅的目光,偶尔露出的刀锋出鞘一样的表情,跟墩子太像了。
而且,他们叫自己的战友同事。墩子他们特务营的军官,特备是高级军官,都是职业军人,训练方式和接受的任务跟普通军人完全不同,他们习惯于称出外勤的战友做同事。
“孟大哥,李大哥,谢谢你们。”周晚晚又一次正式道谢,冲孟青和安国深深鞠躬,“我知道你们平时做的都是非常重要的大事,让你们为了我的事跑这一趟,一定耽误了你们很多事,太谢谢你们了。”
刚才孟青不肯说姓名,也不透漏身份,就是没有要跟她认识的意思,周晚晚也只能跟他们保持距离。现在他们互相介绍了姓名,就算认识了,她当然得表示一下自己更衷心更真诚的谢意。
“不,不用!”孟青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侧身后退了一步,不肯接受周晚晚的鞠躬。李安国更夸张,简直是一下跳开好几步,一直沉默冷硬的脸上竟然有点红。
“你是队长的妹妹,救你就是我们最重要的事,这跟所有的大事一样重要。我们当兵如果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了,那这个兵当着就没有意义了。”
孟青认真地对周晚晚说道,一看就绝不是客气,而是他们心里一直坚定的信念。
“这是队长教我们的,保家卫国,保家排在前面。你的事就是我们的大事。”一直一句话不说的李安国也严肃地对周晚晚说道。
他脸上的表情几乎是在朗诵偶像名言一样虔诚,这个年代。人们只有背诵*主席语录时才会出现这种表情。
“你们是第七大队的?”周晚晚回身去窗台上找了暖瓶,又烫了两个杯子,给他们两人倒了两杯水,示意他们坐下说话。
墩子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