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今年十六岁了吧?怎么还跟个愣小子似的?”沈国栋非常奇怪。
“当年送给你的时候我就想着让它陪你长大,等你长大了它也老了。你看现在,你都这么大了,它还跟个小狗似的,不长心眼儿也就算了,好像连年纪都不长。”
“这样不好吗?我可舍不得它老了死了,到时候得多伤心。我就想让小汪陪我一辈子。”
“嗯,我们都能陪你一辈子。”沈国栋最近总是见缝插针地表白,不能直接说也会间接地表达,“你小时候我让它陪你,长大了我陪你。”
周晚晚从沈国栋手里拿过小汪的小皮球,喊了它一声,远远地抛了出去。小汪箭一样就追了过去,撞翻了好几堆树叶,肯定是谁家拢起来准备做烧柴用的。
周晚晚指指那些树叶堆,发现小汪撞上了瘾,叼着它的小皮球走曲线,专找人家拢好的撞,一堆一堆地撞过来,脑袋上顶着几片树叶笑眯眯地跑了回来,玩儿得开心极了。
沈国栋笑着拍拍它,接过它的球又给它抛了一次,这次可比周晚晚抛得远多了,小汪几个闪身就没影儿了。
沈国栋看周晚晚担心那些树叶,赶紧安慰她,“待会儿让大哥去去问问是谁家的,咱们赔他一车煤不就得了,总比这树叶子烧火好!正好上次咱们去绥林那天,我跟煤炭公司的人打过招呼了,让他们这几天送煤过来,顺便多送点儿就是了。”
周晚晚点点头,幸亏小汪是只小狗,要是个孩子。这种惯法,真是不知道会惯出个什么样子来。
“你知道你们学校后门那个挨着柳浪河的奇山公园吗?”沈国栋忽然转移了话题。
周晚晚点点头。奇山公园紧挨着美院后门,公园里古木参天,有几座小山。山上不知道哪个年代留下来的一些造型奇特的石雕,公园因此得名。
奇山公园挨着贯穿省城的柳浪河,公园地势高,地形狭长,不用爬到山上。站在公园里就能看到柳浪河平缓流过的河水,是全市最好的观景点。
“公园最近要改造,我看中了挨着你们学校后门那一块地,很早以前是个小淀粉厂,为了取水方便就建在了那里,后来做城市规划,就给搬走了,不过虽然划进了公园,也一直锁着,没人去管。
是一个大院子。有建好的围墙,院子四周都是大树,挨着柳浪河那边的围墙推了,站在屋子里就能看到河景。”
沈国栋试探地看着周晚晚,“我想把那边好好收拾一下,把小汪带过去,那个院子特别大,它可以随便跑,跟在家里一样。从你上高中以后,你们俩就分开。这么多年了,也该让它跟着你了。”
沈国栋说完,不待周晚晚答复,又赶紧补充。“我不是让你现在就过去住,我就是,就是想先准备一下,等,以后……”
沈国栋没有说完,冲周晚晚笑了一下。笑容里充满希冀,“你知道,有些东西现准备会来不及,仓促之间也弄不好。”
他是在计划着去建他们两个人未来的家。
周晚晚不知道沈国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计划这些的,肯定是在来之前,连地方都看好了。
那时候他是带着怎样的心情去看这个地方的呢?一个人孤零零地去为两个人的未来做准备,而且是几乎没有任何希望的未来……
周晚晚的眼睛忽然热辣辣地刺痛。
沈国栋看着周晚晚红了的眼圈顿时手足无措,“没事儿,囡囡,你要是不喜欢也没事儿!我们可以把小汪先放到爷爷那,我每天送它去看你,放假了你就去陪爷爷,也是一样的。我怎么样都没关系,真的!我们说好了不急,我还是急了,对不起……”
“院子里有什么树?”周晚晚带着鼻音问沈国栋。
“树?”沈国栋一下反应过来,眼睛里猛然迸发出璀璨的光来,“有变种梧桐,我去的时候正赶上梧桐落叶子,那些大叶子比你的手掌还大!还有枫树,都是几十年以上的大树。”
沈国栋越说越高兴,简直是滔滔不绝,“我们以后还可以种玉兰,你不是喜欢玉兰吗?我们白的紫的都种!还有银杏也种两棵!你穿着红裙子坐在银杏树下画画,太好看了!”
说到兴奋处,沈国栋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嘴了,“我们也种石榴,比爷爷院子里的还大!今年秋天看见你站在石榴树下笑,我就想着以后我们家一定也要种石榴,还有你剥石榴的时候,手指那么白,沾上石榴汁,我当时差点就……”
沈国栋难得地满脸通红,竟然不敢说下去了。周晚晚慢了半拍才反映过来他要说什么,脸也一下就红了。
两张红透了的脸相对无言,心里却再也没有以前的苦涩尴尬,更多的是喜悦希冀。
“那,回去,我就带你去看看,好不好?”沈国栋小声问周晚晚,怕吓到她一样,声音里再没有了刚开始说这件事时的试探和紧张,变成了小心翼翼的珍惜呵护。
周晚晚点点头,抬头看了沈国栋一眼,又肯定地点点头。
“呦吼!!”沈国栋长啸一声,就地翻了好几个空翻,三十岁的成熟男人了,高兴得像个十六七岁的大男孩。
翻完空翻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激动和喜悦,沈国栋目光炯炯地看着周晚晚,“囡囡!我抱你一下行吗?我想抱你一下!”
周晚晚刚一点头,他就冲了过来。可是,小汪比他的动作还快,嗖一下不知道从哪蹿了出来。
两个人都是一愣,周晚晚一看它的神色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