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初步达成一致,古羲飘了眼我的书柜,目光正落向我插入信封的位置,意有所指道:“这年头写信的人不多了。”我心头漏跳了半拍,面上却不动声色地答:“人有时候也需要返璞归真。”
他失笑了下耸耸肩举步而行,没有再追根究底。擦身而过时我后退了一步,不防被脚边的纸箱绊了一下,本能地想要去抓东西来控住后倒的身体,可手上还捏着装了满兜钱的黑袋子......
霎时,在我仰倒的视线里,红色的钞票如天女散花般撒向空中。突的手腕处一紧,垂倒的身势顿住,古羲的眉眼就迫在上方,黑眸凝敛于我脸上,露了一个古怪的笑,手上微使力将我拉起时凉凉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欲擒故纵?”
前一刻对他伸出援手的感激瞬间归零,哪只眼睛看到我对他要欲擒故纵了?懊恼地去抽手,可古羲看似掌间并没太过用力,我却怎么也挣脱不开那桎梏。
“放开我!”低吼着抬头而瞪。
探究的目光盯了我一瞬,正色且煞有介事地道:“这招对我没用,还是拿出你的真本事来让我刮目相看吧。”说完就自行松了手,走至沙发边坐下翘起二郎腿:“你自便,不用太急,秦辅来得没那么快。”俨然一副屋主迎客的势态。
那瞬间,我心头有一万只羊驼飘过!这人真的是......欠扁。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0.一些小动静(1)
门铃响时,我还在弯腰捡钱。等直起腰回头看时,古羲已经走到了门边开门,一袭深蓝色休闲服饰的秦辅站在门外,他的视线飘过来在我脸上停驻一秒后就眉毛微掀了问:“阿羲,你确定要在这?”
古羲答非所问:“东西都带齐了吗?”
秦辅踢了踢脚边,“喏,在这。”那是一个特制的黑色皮箱,从尺寸来看,应该古羲的那件需要复原的物品正被放在其中。但听秦辅口中埋怨:“东西可沉了,要不是你说一定得我亲自送,才不搬这鬼东西呢。”说完又将我屋内打量了一番,不确定地问:“阿羲,你是要来这体味普通老百姓的生活吗?”
闻言我蹙起了眉,男人话语中的优越感令人感觉不舒服,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却在开口间已经拉开了我与他们的距离。
当然,我也并不想与他们走近,更期望古羲能够改变主意。
只是古羲不为所动,提过箱子后就对秦辅道:“你可以走了,有事我会打你电话。”顺手就要关门,被秦辅用脚抵住不满地嚷:“喂喂,我可不是你的佣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让我进去坐一下喝口茶啊。”
古羲嘴角轻抿:“我古家的佣人可没你这么多话的。”
砰的一声!门被阖上,门外传来秦辅的低咒,两秒后古羲的手机在响,他低扫了一眼,直接关机。“古小羲,有你的!”终于秦辅撂下狠话离开。
他们兄弟在我屋门前上演一场闹剧,却也彰显了其关系之铁。没有忽略秦辅说古羲让他必须亲自把物品送过来,足可见对这件事很重视。
物品的复原要比我想象得难。因为它不光是脱落残败,原来的色泽也完全没有了,不过参与这项工作的不光是我,还有古羲。这是我最感讶异的。
我没有想到看起来像个贵公子的古羲,居然能够潜心坐下来,戴上白手套,用着最专业的态度开始对这件物品做一系列化学清洗工作。那些化学清洗剂是一并放在黑色皮箱里的,如若不是古羲特别交代,那么就是秦辅也知其内情,只是不参与而已。
他并没有安排我做什么,我也乐得轻松就在旁看着。
显然这不是能一蹴而成的,一天下来,进展极缓,只依稀能辨识出这是一件铜器,有一些古铜色在化学试剂的清洗后显露出来。
频频去看窗外,夜幕已垂,墙上的钟摆指示了八点半,他应该可以回去了吧。中午随便果腹了下,到这时已经是饥肠辘辘。说起午饭就觉气人,中午时分见他正专注我就去厨房煮面,想说既然他在就一并煮一份吧,哪料我把两碗汤面端到桌上还没开口,他就淡淡抛来两字:不吃。
几分钟后,门铃声再次响起,他眉色未动地指使我去开门。门外是殷勤而客气的快递小哥,手上拎的是“萍海一楼”的外卖,一人份的......
香味满溢屋内,古羲慢条斯理地咀嚼,光看那水晶饺的晶莹剔透状就能想其美味了。而我做的那碗汤面显得孤伶而凄凉,最终从热变成了冷。
回转神到当前,刚好见他起身我立即问:“是要休息了吗?”
他身形一顿,黑眸看来,“你很累?”
这话问得可谓颇含技巧,要说累吧我一天都没干啥正事,最多是在旁看他一人在忙;要说不累,那他会否还要继续到十一二点?虽他早放言我那“欲擒故纵”之法对他无用,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不忌讳我忌讳。
正寻思着要如何开这个口,他倒先提出:“今天就到这为止吧,桌上的工具和资料你收着,其余的不要动。”
我自欣然点头,心说终于可以把这尊瘟神送走了。
可当他拉开门时又突的顿住脚回头对我道:“夜里要是听到一些小动静你不用管。”门被阖上,留下一脸莫名的我。
第一卷:无根简书 第21.一些小动静(2)
随便糊弄了些吃的收拾收拾就躺上了床,盘想着这一天的事,只觉得荒诞而无奈。明明昨晚让我避之惟恐不及的人,今天居然就同处一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