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宛逼急了,还真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沈宛可是在赵国把她的硕王妃位置坐得稳稳的,又有两个儿子,便是赵硕纳了新人,也动摇不得,而且沈宛手头有钱,更把持着整个硕王府的掌理大权。
沈俊来道:“大哥,大姑奶奶不会这么狠的?”
“狠?五姑娘知道石氏的死因,大姑娘知晓阿宽的死因,在知晓这么多之后,你当她真是大度?不是,那是她顾忌五姑娘,看在五姑娘的情面上才没有赶尽杀绝,如果你们真将五姑娘随便许人,五姑娘看着是绵软性子,倘若她有个三长两短,大姑娘第一个饶不得的就是你们。
你们也不想想,今年大姑娘为何没与家里送节礼,你们以为买通驿馆驿丞、驿差,让五姑娘的信送不出去,截了大姑娘给五姑娘的信,她们姐妹就联系不上?”
一屋子的蠢妇!
要是沈宛拿这事做文章,到衙门告她们一状,按照当朝律法,截取他人信件,这是要剜去双眼的。
沈俊臣继续道:“五姑娘猜到,大姑娘也能猜到了,人家直接通过永福公主,在五姑娘的信套上再套一个永福公主的信套,驿丞还敢扣信?家里如何对五姑娘的,大姑娘那边肯定已知晓,五姑娘说节礼在路上,那是搪塞之言。
大姑娘给五姑娘备的衣料、鞋袜、四季新裳,你们就敢私下里分给自己的姑娘?就连给五姑娘的银钱,你们一声不吭就敢分了,便是我这做亲父的都没有,你们不与我说一声就做了。
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你们百年之后,有何脸面去见石氏。就算我不喜五姑娘,但瞧在石氏与我夫妻一场的情分上,瞧在她是被母亲与大太太、李氏毒害的冤屈上,我也绝不能薄待了她去……”
他坚持寻个差不多、说得过去的人家,是因为他愧对石氏。
为了石氏,也是为了恕罪,他必须坚持。
潘氏与老太太不语,分了沈宛给沈容的衣裳、首饰,大头被潘氏弄去给了沈宜,小部分则是给沈宝得了。
老太太想的是:沈宛是她养大的,沈宛给的好东西,自然就是她的。而她最疼爱的孙女是沈宝,沈宝的好东西太少,沈宝比沈容的年纪相仿,沈容能穿的,沈宝也能穿;沈容能戴的,沈宝也能戴。
潘氏则想:老太太拿沈容的东西给沈宝,沈宜还是沈容的妹妹呢,说起来更亲近些,自然更拿得心安理得。
沈俊臣走到祠堂,看着石氏的灵位,其他先祖的灵位都是立着,唯有这个却用红布罩了起来,道士说这样可以镇住石氏,他取了牌位,揭去红布,“美玉,这一生俊臣辜负你颇多,害你的是我母亲,孝字为大,我不能替你讨公道。主谋是我的妻室潘氏,她替我生有一双儿女,我亦不能薄待她。但是,无论世事如何变,你……才是我沈俊臣心上最重要的女人。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进潘氏的屋子,我答应你,把大房公中的家业交给小太太打理,至于潘氏,就掌她自己的那份嫁妆!”
潘氏惊呼一声,“大老爷,你……”
“潘氏,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是你害死了我的结发妻子,我不会原谅你,你如果不想被我所休,就将大房公中的家业交出来。这几年,你拿我大房公中之物接济你娘家,我就当不知。我会把房契、地契交给韦氏。”
“大老爷!”潘氏疯狂大叫。
她是接济了娘家兄弟,可当年沈俊臣刚起步,潘家也曾接济过他,若非潘家父兄的打点,沈俊臣怎能谋上好差事。
沈俊臣出了祠堂,院门外站着韦氏与柳氏。
他说的话,两人都听见了。
韦氏压下心头的狂喜,“老爷。”
“妮儿,我不会再进潘氏院子里,你现在是掌家太太,我回头把大房的房契、地契都交给你。”
韦氏走过来,将斗篷给沈俊臣披上,“老爷,今晚去哪屋?”
“桂安院,走吧!”
潘氏追了出来,却见沈俊臣温柔地拥着韦氏往不远处的桂安院而去。
他那些话什么意思?
他恨她,恨她害死了石氏。
她也爱他,爱得刻骨铭心,否则也不会想要石氏的命。
到头来,她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赏,却成全了他与韦氏。
让她打理大房时,只给了打理权,连房契、地契都没交过,现在他却要将这些契约交给韦氏。
☆、第144章 拉拢
柳氏轻声道:“大嫂,大伯也是不得已,你与婆母联手害死他结发妻子。这件事,府里是瞒不住的,韦氏也是听到的。你别忘了韦家的势力,皇后、崔府、肃王府可都有韦家的女子,若是大伯被御史弹劾,能保他的只有韦家。”
“我潘家……曾那样扶持过他。”
以前,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今,沈俊臣居然说她偏娘家。当年沈俊臣怎么不说,她是如何请求父兄给他谋前程的话。
男人的心,宠你时,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但那不好的却暗记在心下,一旦惹恼了他,他就会给你算总账。
柳氏道:“潘家比不过韦家,更连人家的一半都及不上。大伯是聪明人,他自然知道这些事的轻重,两相权衡择其轻,只要是聪明男人,这个时候都会拉拢小太太保自己的官位名声……”
沈俊臣抬韦氏,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他要保自己头上的官帽,在关键时候,她对沈俊臣并不是不可牺牲的,相反是可以牺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