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还说,只要王爷在他手中,他心爱的女子就会留在他身边,死心塌地,任凭打骂。”孙瑜笑得花枝乱颤,“容姐姐,刘聪最爱的女子,就是你!”
“王爷知道缘由吗?”
“王爷原本不知情,后来刘聪自个儿对王爷道出一切。”
仿佛听见心碎的声音,那般清晰,那般残忍。
司马颖知道了我与刘聪之间的纠葛,我有什么面目见司马颖?
孙瑜道:“假如你还爱王爷,就恳求刘聪,让王爷过得好点儿。”
……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寝房的,心中纷乱,无法理清。
一定要冷静!一定要想清楚怎么应付这个局面!
因为我,司马颖才没有被毒死;因为我,他才被汉国四王子囚着,过着囚徒的日子;其实,更早之前,因为我,他失去了登基为帝的良机,从此以后命在旦夕。
是我害了他!
我应该如何营救他?刘聪要我怎样才让我去见他?
不,不能操之过急!
这夜,刘聪回来后就一直待在书房,我端了一杯热茶去敲门,看见他忙于政务,心中落下大石。我站在一侧,他一边饮茶一边盯着案上的奏疏,专心致志,好像我根本不存在。
他埋首忙碌、目不转睛,五官如青峰陡峭,目光沉着,嘴唇抿着,脸孔冷峻,俊色分明,别有一番睿智、英明的神采。
我从未见过这种时刻的刘聪,假如他当了汉王,也许汉国会蒸蒸日上,势力大增。
“有事吗?”他终于开口,头也不回,嗓音沉静。
“时辰不早了,王子还要忙多久?”
“不好说,也许一个时辰,也许两个时辰。”
“哦,我……今日看见孙瑜了。”我盯着他的脸。
刘聪伸手拉我,我顺势坐在他腿上,被他抱在怀中。他的神色并无多大变化,沉静如潭,幽深无底,“孙瑜是你的表妹,你也知道她的秉性,往后她说什么,你不要尽信,嗯?”
我颔首,暗自思量,孙瑜说刘聪因为我才囚着司马颖,难道有假吗?
他拍拍我的背,“先回去歇着,我要很晚才回房。”
我伸臂环着他的脖颈,轻吻他的脸颊,他抱紧我,沉沉低笑。
突然,有人敲门,传来一道声音:“王子,依兰可以进来吗?”
刘聪不耐烦地喊道:“不许进来!回去!”
外面再也没有动静,想必呼延依兰离去了吧。我不禁在想,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正在书房中和另一个女子亲热吗?
刘聪的鼻息炽热而又冰冷,“容儿,只要你乖乖的,死心塌地当我的小夫人,我会给你一切,甚至我这条命,也可以放在你的掌心,任你处置。”
“真的吗?”我听着这世间最动人的情话,却是最可耻的情话。
“只要你乖乖的,一直乖乖的。”他吐着低沉的话,仿佛绵绵细雨。
我知道,他要我变成一个**,任凭他玩弄的女人。我只想要司马颖好好地活着,只想和司马颖见一面,可是,他不会轻易同意。
他坚定道:“总有一日,我会如你所愿,我是皇帝,你是皇后。”
……
这日,我在府中四处走走,散散心,春梅眼见我没有穿披风,就回去取。
两个下人走过来,向我行礼,之后他们继续前行。我听见他们说,别苑发了要紧的事,那个被囚的人想逃跑,刘聪赶去别苑了。
心中一震,别苑?被囚?逃跑?
那会不会是司马颖?刘聪是不是把他囚在别苑?一定是的!
我想去别苑看看,可是别苑在哪里?
我抓住一个下人,问他是否知道四王子的别苑在哪里。他说知道,还说可以带我去。
心中狂喜,我连忙让这个下人带我去,说我有要事找四王子。可是,刚要踏出大门,我止步了,回身望去——呼延依兰站在大堂前,发髻上的玉簪珠钗简约明媚,娇丽的面容无波无澜,身披豆青色披风,随风飘扬。
这事太巧合,也太顺利,我犹豫了,止步不前。
下人催促我,问我还去不去。
我正要开口,忽然觉得身后有人,我立即转身,杵在我面前的正是刘聪。
“去哪里?”他面色不悦,冷如寒风。
“小夫人说想去别苑。”下人答道。
“你想去别苑?”刘聪寒声问道。
“我听下人说你去了别苑,我想去找你。”心中发虚,我尽量装得毫不知情。
他面色骤变,眸光冰寒如利箭,“哪个下人说的,叫过来!”
下人赶紧去了,刘聪牵着我的手,来到大堂前。呼延依兰对夫君行礼,整出温柔的表情,装得无懈可击。
他瞪她一眼,极其嫌恶似的。我暗自思量,如此看来,他也瞧出这事的蹊跷之处了。
假若刘聪真的去看司马颖,必不会让下人知道,下人也不敢在我面前私自议论,泄露风声。而方才泄露风声的两个下人,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故意说那些话给我听的,勾起我的好奇心,让我追去别苑。如此一来,刘聪就会怒不可揭,重重地惩罚我。
想要我失**的人,除了大夫人就是五个侍妾。
害我的人呼之欲出。
那两个下人来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刘聪怒声喝问:“究竟是谁让你们胡说八道?说!”
他们不敢说,抖抖索索地颤着,怕得要死。
刘聪满面怒容,“再不说,立即杀了!”
他们指向大夫人,呼延依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