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安王面色更加凝重,眉头紧皱,“这就是你念了这些年书念出来的教养?……罢了,书院里你既然学不好,就自己在府里好好学一学德容!”
文薏郡主自幼被娇宠长大,若不是这样也不能养成这骄纵性格,头一回被自己父亲说重话训斥居然是当着众多京中贵女的面,更加觉得自己颜面扫地。
她眼中已经腾起水汽,却也不肯就此罢手,只觉得自己这一切并没有错过,而广安王反倒是护着那个小贱人是受她蒙骗。“女儿如今有真凭实据,就是要揭露这人背地里做的腌臜事!”她此时心中委屈和不忿杂糅在一起,没有半点退让的心。
凭什么要退?退了就是对这个小贱人认输了!
☆、第18章 意料之外
“你说!到底是谁指使你做的那些事!”文薏郡主忽然转过身去,逼问着之前被推在众人面前的年轻小厮。
那小厮见了这阵仗早已经缩在那抖如筛糠,忽然听了这样的指示立即勒圆了双眼去看场中人,一番巡视下来最终颤颤巍巍指着近旁那人,“是她!就是她!”
在场众人都没了声响,他所指着的人并不是秦幼春,而是一个侍女,站在文薏郡主身后不远处的侍女。
沈栖转而看向秦幼春,见她丝毫不为所动,好像早就料到了会有这样的意外。沈栖细细的吸了口气,心里暗道这秦幼春早就猜摸透了文薏郡主的行事心思,要不然不可能早就备下了这一手。
“你也觉得不是文薏郡主?”裴妩见身边站着的沈栖不随众人的视线去看文薏郡主反而转向了秦幼春,心中略微一动,这倒也是个难得的明白人,不由高看了两分。
沈栖抿着唇压低了声音却回问:“啊!?不是文薏郡主?”显得一脸懵然不知情。
裴妩打量了沈栖几眼,才确定了她说的是实话,怕真是没瞧出来这桩事蹊跷,也不跟沈栖多言语,只是笑着摇了下头。
沈栖等她回过头去,自己也继续旁观进展了。
场中,文薏郡主回过神来怪叫了一声,气得神情都有着扭曲,“你胡说什么!”又抬手指着地上的秦幼春道:“是她!是她指使你办的那些事。”
年轻的小厮慌张摇头,“不……不是,就是那个!”手仍然是在指着侍女,神情仿佛更加坚定了,“那晚她虽然是蒙着面来的,可身上的确有这种幽弱的香味!”
文薏郡主也显然明白了此时是被秦幼春暗算了,当着众人的面,她更加难忍心中的一口恶气,快步上前扬起手将要扇她几个耳光。将要落下就被人握住手腕给拦了下来,正是之前一直站在那的广安王。
文薏郡主被寒气四射的目光给震慑,顿时也迟缓了动作,可下一瞬便觉得十分委屈,娇横的顶道:“我为什么不能教训她?这一切……这一切分明都是她做的!”语气到了后头,就细弱了许多,还带着几分不可思议的颤音。
“回你的房去思过,今后没我吩咐不许出来!”广安王只是寒声从口中挤出这话,脸上满是失望,好像从未知道她这个女儿被宠的无法无天了!
“……”文薏郡主不服,红着眼还要再开口申辩两句,那边广安王妃闻讯匆匆赶了过来,一下挡在了她面前,满是忧色的摇着头,示意她不可。
沈栖见王妃长裙逶迤,是个身姿曼妙的美人,并不显年纪。她回过身言语柔软的对广安王说道:“昙儿还小,这次是太意气用事了。”说着,亲自去将地上觉得梨花带雨的秦幼春给扶了起来,歉然道:“秦姑娘可有大碍?”
秦幼春抬起小鹿似的楚楚可怜的眼,受惊未定的摇了下头。
广安王妃又体贴的安慰了两句,沈栖看见刚才还怒不可遏的广安王神色已经舒缓了许多。王妃叫人带着秦幼春去厢房,免不了又冷声斥责了两句文薏郡主。
广安王这才不发一语拂袖去了。一场好戏明锣开场,草草了却。
回去路上,裴府来的四个姑娘同乘一辆马车。裴娆忍不住一脸气愤,“平日就看她太嚣张了!没想到还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构陷秦幼春。一开始做模做样的提人审问,我还以为是真的!”她说完这话,见没人附和,心中更是郁闷。裴妩在那若有所思,跟她也不甚亲近,裴娆这时也不去撩她。转眼看见沈栖和裴姗凑在一处咬耳朵说话,当即不平衡了。“你这人怎么这样!”
☆、第19章 宫中赐桂枝
还不等沈栖反应,裴姗就在那嘟囔着嘴回道:“六姐,你怎么总是找栖表姐的事?”
裴娆气性不小,“你什么时候跟她这么好了?”
“六姐还跟薛姐姐好的跟什么一样,我怎么就不能栖表姐好了?”裴姗说罢还动手去挽住了沈栖的手臂,两人更亲昵的贴在了一处。
裴娆气呼呼的看了眼沈栖,不肯再搭理她。
“好了好了,这才是多大点的事。”裴妩终于回过神,看着几人置气就劝了句,她素然谨慎,转念又叮嘱着道:“今日的事回去也别多提了,免得叫人听了闲话。”
裴娆听后心中不是个滋味,只觉得裴妩特地说这话是为了提醒自己一样。又想起自己虽然是大房的,可除了这点就好像处处都不如她这个五姐。现在就哪里都好过自己,等来日考上了女官,可真是的是要把自己压得死死的了。
过了不多时,青帷车在镇国公府前停下来,偏巧一穿戴齐整的内监公公捧着托盘进了府,身后跟着大大小小的十几个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