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韩途将歌放得震天响,仰面躺在床上,一边抖腿一边投入地直哼哼,听到声音,转头过来,锋利的视线捉住她。
他拍着身边的位置,说:“来,把盘子放这儿来。”
她一走进,刚放下盘子,他立马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拽着她胳膊用力一拉,司音失去重心地摔坐在床上。
拧着眉翻眼看他,韩途贼喊捉贼地说:“小丫头片子胆肥了,居然敢瞪我,我对你这么好,你倒好,学家里那群狗差别待遇是不是?”
他一只手力气巨大,握得司音手腕迅速发热,司音连连喊疼,他终于放了,血液迅速流转,手掌一阵发烫。
韩途怕她跑,抓着她肩控制住,说:“知道这次为什么又被我爸关禁闭吗?傻瓜蛋子,还不都是为了帮你扫光那些跟屁虫!我哥现在住校不在家,我多保护你一点也是应该的。”
司音讪讪:“那我是不是该谢谢你?”
韩途将脸凑过来,说:“当然了,不过,光口头感谢可没什么用。”他手按上她锁骨,说:“司音,你跟我哥亲嘴的时候他都摸你哪,是不是顺着这地方一路再往下?”
司音腾地要站起来,他手钳着,跟她较劲,司音咬牙,说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他这才突然放了,笑得露出一口白牙道:“你干嘛啊这么紧张,我逗你玩呢,我哥女人我都撬,你当我什么人呢!”
司音一路跑下楼梯才敢回望,韩途房门开着,自里头射出金色的光。
他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方才嘈杂的声音仍在,扒住她耳膜似地不肯出来。
谁能想到多年之后,他仍旧会伴着激烈的节奏和鼓点而来。
司音渐渐回神,感官复原,声音便如潮水般灌进她身体每个角落,原来这魔一般的声音至今不曾远离她。
此刻韩途那一脸惊讶隐去,很快浮上几分喜色,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人给我打个招呼?”
司音来前,韩途已经喝了几瓶酒,此时酒精微融,随着血液流经全身,恰到好处的微醺。头脑仍旧是清醒的,但脚步有点踉跄,往前一扑像是要冲着司音去。
司音立刻往莫莉身后一插,莫莉低声喊了一下,说:“司音姐,你轻点,都把我掐疼了!”
司音立刻将按在莫莉胳膊的一只手挪开,莫莉揉着自己胳膊咕哝:“姐,你这手心怎么出了那么多汗?”
艾小娥在一旁有些摸不着头脑。面前这位小伙子至多二十岁出头,大高个,偏瘦,穿一件花纹夸张的t恤,黑色垮裤,反戴着帽子露出一张堪称英俊的脸。
她朝李元山使眼色,问:“不介绍介绍?”
李元山说:“哦,这个啊,我哥们韩途,刚从国外回来,我喊他过来接风洗尘,人多一点也热闹热闹。”
艾小娥白他:“你倒是会借花献佛。”一回味方才的名字,再看向这张年轻的脸,问:“你是韩征弟弟吧?我天,都长这么大了,怪不得你认识司小姐。”
韩途歪嘴一笑,说:“是啊,韩征是我哥,司音是我嫂子,她不认识我可以,我可一点都不能忘了她。”
艾小娥把各怀鬼胎的四人往包厢里送。
韩途是个麦霸,一进去就切了首节奏巨快的英文歌,拉着李元山站在大厅中央,一边抱着话筒架,一边嘴皮子利索地唱起来。
艾小娥实在不耐烦,从包里拿出一包烟,问司音她俩介不介意。
莫莉如坐针毡,没往脑子里过话,一直挥着手说你随意。司音则是问她要了一支,就着她手里的火点烟,抽过一口才想到,她已经戒烟几天了。
司音愿意同流合污,艾小娥更加觉得亲切,一支烟下去大半,她没头没脑地向她们俩说了一句抱歉。
莫莉不解,问为什么,她两根手指夹下烟,缓缓吐烟,将自己包裹在那浑浊气体中,这才说:“李元山那家伙追我呢,我烦他烦得不行,这才带你们俩来的。”
莫莉一听见这名字就膈应,扁扁嘴,说:“你不理他不就行了。”
艾小娥摇头:“躲不过去,这事儿捅到两边父母那儿了,我妈非压着我出来赴约不可。跟我比起来,估计她更想嫁去李家。”
莫莉哭笑不得:“小娥你这么大一明星也会被逼婚啊!可我看八卦里写你家不是挺有钱的嘛,你自己也能挣钱,干嘛非要跟李元山那种人来往。”
艾小娥一笑,带着几分苦涩:“你还小,这事儿你不懂。”
有烟草缓解,司音方才跳动太快的心脏终于降下几分速度,她将烟掐了,抓过自己的手包,说:“你们先聊,我出去一下。”
艾小娥挥手说随意,莫莉紧张地跟着她站起身,紧紧贴着她道:“司音姐,你去哪,你别丢下我一个人呀。”
司音拍拍她手背,说:“别怕啊,我那也不去,就是出门跟韩征打个电话,问他现在到哪了。要是还没过来,咱们俩打车走。”
莫莉连连点头,说:“行,那我先留这儿跟小娥在一块,估计那李元山也不敢瞎来腔。司音姐你快一点回来,安东今晚有事,我现在就只能指望你了。”
司音连连点头。
走到外头,司音一连给韩征打了好几个电话,平时二十四小时待命的他,这晚无一例外是“无法接通”。
司音心里焦急,又不甘心地再拨了一遍,身后一阵细微的风过,她警惕地转头去看,只有包厢刚刚关上的门,肩上却是被人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