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微澜:“……”
他什么时候洗的?!
不不不,简直不能营造这样的误会。许微澜心底抓狂,最后灵光一闪:“妈,来,你看看楼下那家伙。”
两人来到楼梯口,下边沈舟正襟危坐陪许爸爸看电视。
只不过是他盯电视,她爸一直在偷盯他。
这家伙怎么会感觉不到?许微澜发现沈舟的眼珠子都没转过,每隔几秒脊梁骨就往上挺几分,坐姿标准挺立得快要捅天了。
许微澜忍笑。
“你看他的头发,长吧?”
许妈妈:“长啊。”
长就好!
“妈,其实你们看见的这家伙呢……她其实是个女的!因为拍戏的需要在我家穿古装找灵感来着……要知道现在女扮男装,男扮女装的题材特别多,年轻个人很喜欢的!”
许妈妈:“喔……”
“所以啊,这件事可千万急不得,不要看见谁都觉得是你女婿,多丢人。”
许妈妈:“……喔。”
见老太太的反应挺平淡,许微澜稍微放宽了心,可下一秒:“你觉得你老娘在社会上混了六十几年是白混的?”
“……哈?”
“我比你多闻了三十几年的男人味,是男是女我分不清楚?”
许微澜:“……”
“楼下明明坐的是……那啥?!最近挺火的词,你朋友的女儿经常在耳边说的……选肉?”
“朋友的女儿”这五个字飘出来就被划上了加重的波浪线,许微澜脑门浮出三条杠:“鲜肉。”
老太太挺与时俱进,双手一拍:“对,鲜肉!”
完了。
这顿饭简直吃得……食不知味。
许微澜咬着筷子,发现爸妈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沈舟。而这家伙老实坐着以眼观鼻,以鼻观心,不乱说也不乱动。
和平时略带多动症的样子判若两人。
行啊,挺会装啊。
许微澜眼神甩刀子,沈炸毛你就炸了吧,二老讨厌啥你就做啥,不要在这里卖萌!
这会许妈妈挑了条鱼,直接掠过闺女的碗,放入沈舟面前的盘里。
李琴兰笑得慈祥,说话难得很温柔:“喜欢吃鱼吗?”
这就尴尬了,许微澜看着自己的手,她的碗还伸着呢。
沈舟看了她一眼,再看向微笑的许妈妈。
这家伙忽然嘴皮一掀露出白牙,绽放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
“谢谢,我很喜欢。”
?!
之前谁说自己不沾鱼腥的?
李琴兰对沈舟的好感在这一笑中哗啦啦地直线上升到了顶点,她乐呵呵地给他夹了好多菜,眼底的慈爱都快滴出水来。
沈舟转过头,拿手指了指自己的双眼,再比向她。
你眼珠子要出来了,往回收恩。
许微澜磨牙。
许妈妈还在一个劲儿地给他夹,他垂眼看着碗里的菜,看着看着,眼神有些发飘。
他开始慢条斯理地理鱼,作为一名随时出门就要高度防备、时刻准备跑路或追人的剑客,吃鱼这种费工夫的事他从来不碰。
总不可能人家一剑飘来,他举手说等等!我吐个刺!
所以沈舟不是讨厌吃鱼,是没什么条件吃鱼。纵使姿势优雅如猫,可下手却有些笨拙。
“澜澜,你帮他理理呗。”
许微澜没好气:“我不要。”
“两口子相互关爱,你吃鱼能理出一条鱼精,就不能帮……”
沈舟筷子一顿,弯着那双猫儿眼:“阿姨,在下沈舟。”
许父忍不住都笑了:“你这个孩子挺好玩,怎么想着说‘在下’?”
沈舟侧头:“长者为尊,您二位都是我的长辈,在下自然为‘下’。”
这都是些什么强词夺理的解释!
许微澜一个咬筷子,可偏偏沈舟这句话连不苟言笑的父亲都逗乐。
许父是传统文化的发烧友,人生除了钓鱼之外就是拎着毛笔去河堤上写字,或者跟一群“同道中人”去深山老林里画国画、打太极、品茗茶。
他经常感叹许微澜没遗传到自己半点博大精深的根骨,才工作的时候还给自己取了个阴阳怪气的洋名“vivi”,好在这几年总算是正常了。
许微澜从父亲的眼神中察觉到一个信息。
完了。
他仿佛……也喜欢上沈舟了。
而沈舟呢?
那家伙笑呵呵地晃动筷子,冲她做口型:“鱼。”
她咬牙给他理,好好好,吃吃吃!
“小沈啊,阿姨能问你个问题么?”
男人正冲许微澜笑得潋滟,闻言乖乖收敛表情:“阿姨请。”
很礼貌,两个老人更喜欢了。
“你是本地人么?家住在哪?父母是做什么的?现在在做什么工作?是独生子女吗?平时有什么兴趣啊爱好啊?哈哈哈别嫌弃阿姨话多啊,阿姨就这么个问题想问。”
一二三四五六。
沈舟似乎在消化,歪着脑袋想了会,在两位老人的期待下眼睛转了圈后眉头皱起,然后转头附身:“咳咳——抱歉,我好像被刺卡住了。”
“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快快快,老伴儿快去拿醋。”
“喝点水看看?”
“严不严重啊要不要叫救护车?”
他从来没有说话断续成这样,许微澜都开始怀疑是不是没清干净刺,让这个不怎么吃鱼的家伙卡着了。可当她站起,却发现沈舟捂着嘴,那双晶亮的眼却在冲她眨。
递水又递醋的老太太一个劲儿埋怨她:“你啊你,平时自己吃鱼理刺顺溜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