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应天府的时候已是傍晚,一路快马加鞭跑了快三天,谢清和累的就想喝碗热汤躺下歇会。一身臭汗、身上还有伤,他觉得自己的脑袋在发热,头痛欲裂,天气还y-in沉的仿佛要下雨,冬天下雨,被浇成落汤j-i非病不可。
路上行人已经很少了,谢清和勒马停在了焦林那间小房子的外面,迷糊当中听到了一些声响,似乎有人在这破房子里翻东西。
谢清和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屋里的人和他想找的东西是一样的,焦林死了,而且死在了杜先生手上。这个敏感时刻,让谢清和相信这是小偷?
这还不如让他相信建文皇帝赢了靖难。
手握长刀,潜行而入。谢清和弯腰贴着墙溜到了门口,看见里面赫然是两个穿着褚色曳撒的男人正在翻箱倒柜。
果然不是小偷,而是目的明确的找东西,只不过他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谢清和想要冲进去,然而看看对方腰中挂着的刀,谢清和发现那居然也是兵部的制式佩刀。
两个人必是公门中人!
敌情不明,此刻要如何呢,谢清和衡量一下对方,又想想自己现在的状况,冲进去攻其不备都不见得能成功。他还在犹豫,对方却似乎放弃了寻找,就听其中一个人粗声粗气道:“反正找不到,干脆烧了算了!”
另一个人居然称是:“是啊,烧了干净,一了百了,咱们和殿下也有的交代。都烧了嘛。”
殿下?哪位殿下会让他们来焦林这里找东西。
谢清和看着二人已经将这屋里的菜油撒了满地,再等下去,怕是就要点火了。如果焦林留下的东西在坛子里被火烧的炸开,那真是一无所得,谢清和咬咬牙,抡起长刀猛地冲了进去,一刀下去从背后劈死一个。
另一个拔出佩刀准备应敌,却功夫不济,谢清和抓着死了的那个人往前推。趁着对方胡乱挥刀,以死人为盾牌,刀尖直刺,挑开了对方的曳撒,刺穿了他的肚子。
两个人都死了,谢清和看着他们咽气,哆嗦着将房门关上以免节外生枝,肋骨上的划伤似乎又裂开了,现在也顾不上这些。他先将死了的两个人检查一遍,从一个人身上找到了火折子,而两个人的身上都有腰牌……
一块木牌、一块铜牌,材质不同,上面确有三个字是一模一样的,不巧,谢清和认得,“汉王府”。
他一下坐在了地上,简直喘不过起来,这两个人嘴里的殿下,怕就是汉王朱高煦了。汉王……谢清和心情激荡,一时不察,手中用力将木质腰牌捏得粉碎。
让伯父解缙和朝中一大批官员入狱死亡的起因,就是因为汉王觊觎储位,向皇帝进了谗言。
老天有眼,今天这个把柄落在了我的手里,谢清和将仅剩的铜制腰牌揣进怀里,然后开始在这间屋子里找坛子,既然这两个废物这么长时间都没找到,这个坛子一定放在隐秘的地方。
谢清和看着房子里一片狼藉,还有哪里是他们没找到的……
斗室之内、方寸之地,床上的铺盖被掀起来扔在了地上、装水的陶罐也砸烂了、连一个小火炉都被砸开,更别说盒子一类的东西。明面上能砸开、砸烂的这两个人都打碎了,难怪最后只能出个下策要放火。
谢清和环视这间陋室,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地上,这样的一间房,居然在靠近灶台水缸底下垫了一块破布。焦林是这样细致的人吗?
看看这间房子、这个环境,这样一个人为什么要在水缸底下垫块布呢。
肋骨上一跳一跳的疼,谢少侠咬着牙使劲按了两下伤口,疼的麻木就不觉得疼了。他将水缸搬开,揭开了那块破布,果然,轻敲底下那块砖,下面是空的。
将砖块挖起来,就看到里面有个小坛子,谢清和将坛子打开将里面卷着的一册书卷拿出来装好,随即捡起了火折子。他不能留着这两具尸体在这里,必须处理一下,不能让不相干的人认出这两个人是谁。于是,谢清和将火折子吹燃,火光慢慢地凑近了满地的菜油,又用他们的佩刀划烂了他们的脸。
火烧起来了,不一会就浓烟满屋,谢清和从后窗跳了出去,幸好天气只是y-in沉却无雨雪,不一会就传来木板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响。
谢清和抱紧怀里的东西,大喊道:“着火啦,快出来救火啊。”看见有人出来之后,他才迅速去找自己的马,返回了福临客栈。
焦林的东西他自己留着,而这块腰牌则要交给一个憎恨汉王、恨之欲死的人——皇太孙朱瞻基。只是如何交给他,还需要从长计议,谢清和苦笑的为自己上药包扎,现在他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元旦伊始,永乐十五年来了,阖家团圆已经开始过年的时候,谢清和正跋涉在北方的冰天雪地当中。对于上个华山都被冻得哆嗦的谢清和而言,鼓起勇气赶赴东北,他觉得自己也算是兢兢业业对得住皇帝了。
年前胡濙来信,表示如果谢清和在江湖上听说了什么线索,一定要勇于探查。年轻人嘛,要有些冲劲,武当弟子一定不会被少林弟子比下去的对不对?
口气一派慈和,谢少侠却只是笑笑将信点燃烧掉,慈和的语气下藏着的是挑拨。胡侍郎对负责北边的道衍和尚姚少师也存着些妒忌罢,或许还有别的,毕竟他是儒生,对于僧道之流肯定是不太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