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的脸一沉道:“放心,这几日我都让李成林盯着她,再过两日她的族人便要到了,到时候把她押回去就好了。”
“都督大人真是一块香馍馍,引得无数飞蛾扑火,”宁珞双手环着他的脖颈,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张俊颜,语中不免带了几分酸溜溜,“我看那姜朵姑娘甚是率真可爱,你就没有半分心动吗?”
“我已经有了这世上最耀眼的明珠,些许流萤,怎么还会放在眼里?”景昀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
这等甜言蜜语,可真是听一百遍都不够,宁珞终于靠在了那个宽厚的怀里,甜甜地笑了。景昀却抚着她柔嫩的肌肤,心中暗叹道,若论香馍馍,只怕他再香也比不上眼前的小娇妻,京城里有这么一个瑞王在虎视眈眈,北周居然也出了个强敌,真是逼得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对。
无人得知那日下午邹泽林到底和余慧瑶怎么赔罪的,派去听墙脚的四叶忠心耿耿地在客房的院子外听了小半个时辰,回来汇报说余慧瑶醒过来先是尖叫,然后恸哭,后来便是两个人有些含混不清的的话语,好像是一边堵着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很是复杂。
“我怕余姑娘知道了怪罪,便没凑得太近,”四叶有些愧疚,“要不要我再去听听?”
在厅堂内等着消息的景昀、景勒、璎香都轻咳了起来,宁珞赶紧道:“好了,应当没你的事了,你去忙你的吧。”
到了快晚膳的时候,邹泽林才一个人施施然从客房的院子中出来,只说余慧瑶伤了玉颈,要在屋里好好休息,今晚要叨扰侯爷和夫人,在这里歇下了。
邹大才子把读诗文的挑剔苛刻劲放在了餐桌上,说这个肉炖得不够烂,嫌那个白菜炒得火候过了不够嫩,好不容易才挑挑拣拣凑了一托盘的菜,亲自乐不颠颠地送到客房去,末了却灰溜溜留下饭菜自个儿回来了:“慧瑶不让我进去了,弟妹,还有劳你多陪陪她,千万记得多说说我的好话,万不能让她过了一夜便反悔了。”
照着邹泽林的意思,他在这鲁平城找个三媒六聘,让景昀和宁珞做个见证人,他的师傅武真观的北仙真人就离这鲁平城三四日的行程,也是个豁达狂放的,俗话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算是个正经的长辈,去请了过来主持了亲事,这样趁早把生米煮成熟饭,再回京禀告父母亲友。
余慧瑶却不同意,只是委婉地劝说邹泽林不可如此,这样先斩后奏只会让他的父母长辈对两人徒生反感,还是等他回了京城禀过父母再做决定。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去?”邹泽林有些急眼了,“这北周军还有二十万在应州待着呢,他们不退军,我这个监军便回不了京城,眼睁睁地瞧着元熹和弟妹整日里卿卿我我的,我这是要打多久的光棍啊?”
许是这次老天爷都听到了这位大才子的怨念,北周军派了使臣分别到应州的信义侯、昌州的定云侯处,恳请两国和谈。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搞定了这别扭的一对,长出一口气。
第106章
景昀和信义侯军书往来了一番,大致对现今两国的态势有了一个了解。
北周如此劳师动众地侵犯大陈,却不料自己后院起火,在两国边境凭空冒出来了一个大难不死的先皇后嫡子福康王,设计将当今北周皇帝的嫡系鲁翼一军诱到了昌州和景昀大战一场,几乎全军覆没,鲁翼也成了一个废人。
而在应州的谢隽春几乎毫发未损,他原本便是先皇后为辅佐福康王而精心培养的,后因福康王被奸人所害才辅佐了今帝,此时便倒戈相向,完全站在了福康王的这一面;谢隽春在朝中经营多年,福康王又乃先皇嫡子血脉正统,从封号便可以看出他当时深受先帝宠爱,是当仁不让的储君人选,先帝因病早亡,也和得知了福康王的死讯脱不了干系。北周瞬息之间朝纲震动,福康王置北周皇帝令他北上的圣旨于不顾,发檄文直指皇帝残害手足、谋夺朝纲等骇人听闻的恶行,誓要杀回北周京师,血债血还。
两国议和书便是福康王所写,他若是想要挥师北上,边境若是不稳,他便要腹背受敌,原本就算有十分胜算都只能剩下五分。
随着议和书而来的,还有一份谢隽春亲笔写给定云侯夫人的信,里面寥寥数语,问候了定云侯夫人那日在大陈京师一面之缘后的境况,最后留下了“一诺千金”四个字样。
景昀拿着这封信,脸色阴沉。
“谢隽春为了……卫泗……真是殚精竭虑啊。”宁珞有些感慨,虽然只和谢隽春见过寥寥数面,可这个男人给她留下的印象却是如此浓墨重彩,除了景昀,几乎无人可以比拟。
“卫泗……”一提起这个名字,景昀几乎要咬碎了牙,平生第一次奇耻大辱,便是这个才不过十五岁的少年给的,他恨不得现在就领兵潜伏到北周的南安郡,趁此卫泗首尾不得兼顾的时机,狠狠捅上此人一刀,让他也尝尝这种痛彻心扉的滋味。
宁珞握住了他的手,神情歉然,他瞬间回过神来,勉强克制住自己心头的暴戾,不能再让宁珞再因为那件糟心事郁结在心了。
“和谈对于大陈来说,利弊各半,”他定了定神道,“谢隽春的大军已经有序后撤,我们最好的做法便是袖手旁观,看他们鹬蚌相争,北周国力必定为此大损,再也无法对我大陈边境造成威胁;若是陛下有心,在应州立一奇军,等他们斗得你死我活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