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了,清嘉生气极了,心疼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指着他:“你……你……”
这指尖颤抖,话也说不明白,可见是气的狠了。
陈巘不想因为一个玩笑让她气坏了身子,赶紧各种安抚,末了便道:“不过寻常玩意罢了,不值当什么的,我记得这样的珠子还有几颗,以后待我找出来给你玩好么。”他摸了摸她的头:“至于这个你就放在房中,有宁心安神之效,能治夜不安寐之症。”
清嘉还是心疼,小心的将东西放好,转身就出去了也不想理他。
陈巘摸了摸鼻子,跟在她身后,不想着这才刚回房片刻,管家就送来了拜帖,说是陆府送来的,陆仪亲笔,请他们去府上一聚。
清嘉瞬间心慌意乱起来,陈巘却握住她的手,沉声道:“别怕,一切有我。”
清嘉听了却是笑了,望着他,表情倔强:“我怕什么,左右不是我对不起他们罢。”
她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既镇定又冷静,但目光中的怯怯却让人心疼,不可否认,虽说陆府从未明面上亏待过她,但她却一点不喜欢那里的。
陆仪的无视,陆夫人的冷漠,陆清宇当初华彩之下自己的自卑,一切都像是噩梦一般,让她窒息。
再加上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还能和他们好好相处吗?
清嘉早已不奢望自己能够拥有疼爱自己的父母,贴心的姐妹,可即使这样她还是一点都没有怨恨。
她只要陈巘就好了,一点都不贪心啊,只要他就好了啊。
为什么即使已经是自己仅有的东西,他们也想着要剥夺呢。
她已经只有他了啊!
不敢想象没有他的生活,这些年自己一路风尘,多少次死里逃生,多少次生死之间,让她坚持下来的无非就是有朝一日两人能够就此厮守。
是不是荣华富贵不重要,是不是位极人臣不重要,是不是峥嵘显赫不重要。
只要你在我身边,哪怕就在那寂静无名的小山村了此一生,那我也甘愿。
陈巘见她脸色苍白,赶紧扶住她的肩,顺势搂进怀中,不断安抚:“嘉嘉,不要多想,他们你若是不喜,以后少接触就好了……”
清嘉这才发现自己情绪差点失控,这个时候也心里防线也脆弱的很,不由回抱住了陈巘,语气既迷惑又伤心:“我不懂,纵然嫡庶尊卑有别,可都是自己带孩子呢,怎么这心都偏到咯吱窝去了……”
这话说的也不对,若是偏心前提也该是有你在心,这一刻,不容清嘉不承认,不说陆夫人,甚至是她的亲生父亲也从未将自己放在心上过。
一丝一毫都没有。
陈巘听了也是心酸,正欲安慰却见清嘉眼神坚定道:“我以后若有了孩子,定然不会这样偏颇对待,寒了人的心肠!”
陈巘撑不住笑了,心也柔软了几分,附和道:“好好好,我的嘉嘉处事最公正了,定然不会做出这样厚此薄彼的事情来!”
清嘉听着他随口的相应,差一点就要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即使如此,那为什么……
终归是没脸问这样的问题,清嘉只能暂时按下,不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两人在房中静静的待了片刻,清嘉就把陈巘赶了出去,随后叫来丫鬟给自己梳妆。
清嘉容色极好,纵然不施粉黛也别有一番清丽风韵,让人看了如沐春风,再也移不开眼去。此刻她有心装扮,只需娥眉轻扫,朱唇微点就已经明艳非常,丫鬟见了也十分欢喜,打开首饰匣,面对里面各种名贵首饰无从下手:“夫人……”
清嘉本想用一支金凤含珠的步摇挽发,不想心念一动,便打开了另一个厚重华贵的紫檀镂花点翠长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只精致的白玉凤钗,正是陈母当初送给她的那一只。
……
临行之前,清嘉又去库房挑了些礼物,这才跟陈巘一起前往仅有一街之隔的陆府。
说起来,这还是她出嫁后第一次由丈夫陪着一起回娘家呢。
不过数百米之距,两人并没有驾车,只是牵着手不紧不慢的在街上走着,身后紧跟着捧着礼物的小厮和丫鬟,这样远远看去他们两人倒是像极了一对闲来无事,在街上漫步的爱侣。
两人容貌都极为出色,街上行人所见无不驻足注目,恍惚间,清嘉仿佛回到了五年前她初嫁给陈巘,两人也是这样在宜县的街头漫步的情景。
清嘉不由想,人生若是能终止于那一天,想来也是求之不得的圆满。
只是回忆太美,时间太短,不须臾两人便已经到了陆府门前。
大概是陆仪吩咐过了,这次是管家亲自在门口迎接,清嘉是陆府的二小姐,纵然是庶出那身份也摆在那里,陈巘便是陆府的姑爷。
再说,陈巘如今身份不同,乃是当朝战功卓著,位高权重的大将军,再不是当年那个落魄世家的年轻公子,礼数自然要更加慎重。
毕竟,陆仪可是礼部尚书呢。
“恭迎二小姐,姑爷回府,老爷已经在客堂等着了,请随我来罢。”
管家在前面为二人引路,若是换了寻常人家,出嫁的女儿随丈夫一起回来合该是件值得庆祝的喜事,但轮到今日,清嘉的心情却远没有那般雀跃,想必陆仪和陆夫人也是如此吧。
一想到待会儿又不得不应付陆夫人,清嘉心情郁郁,这哪里是什么回娘家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