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都不来。”童朝夕吸了吸鼻子。
老太太挑挑眉,俯下来小声说:“他要梳洗打扮才能来,你快睡,睡醒了他就来了。”
童朝夕抿抿唇,合上了眼睛。
老太太轻拍她的肩,居然给她唱俄语的催眠曲。低哑温柔的嗓音真的好富有魔力,把童朝夕给哄睡着了。
“老太太,饭来了……”慧管家捧着一只大托盘进来,见到童朝夕睡了,于是放轻脚步,把饭菜放到了小桌上。
“您过来吃吧。”慧管家叫她。
老太太给童朝夕揶好被角,扶着腰站了起来,低声说:“非夜那里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
“他们那事挺危险的,牵扯太多,他为什么选这行业呢?”慧管家叹息道。
“为了他妈妈!他追踪他妈妈的行踪,对这个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发不可收拾了。牵扯真的太多了,他不能露面啊。”老太太拧眉,拍着额头说道:“我想让他接管公司,他根本瞧不上。洛风也不爱做生意,成天往外跑……偌大的夜家,居然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还是给非夜吧,洛风心不在此,没办法啊。”慧管家扶她坐下,扭头看向童朝夕,“不过,我很想不明白,您怎么这么喜欢童朝夕?她除了漂亮,我也看不出太多特点啊。她父亲可是个贪心的狼,以后麻烦多着呢。”
“有什么麻烦的,他敢来惹我吗?你仔细看看她,她像不像我年轻时候的我?”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小声说:“太像了。”
“我看她可不敢像您,拿把叉子把当时想反对您坐上总裁位置的二叔手给扎穿了。”慧管家笑着说道:“您暴力得很。”
“对有的人就得厉害一点,为什么叫驯兽师,驯着驯着就收服了野兽。童朝夕可以好好栽培一下,以后能成非夜最好的帮手。”
“他是找老婆,又不是找帮手。”慧管家说道。
“非夜不需要一个只会生娃娃的女人,不然他早就睡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了。”老太太笑着摇头。
“也对。”慧管家装好饭,递给老太太,“看看,还是我了解您,知道今天肯定不会回去,她古板得很,没有非夜在家里,她不会去的。”
老太太吃了几口饭,抬头看童朝夕,小声说:“这丫头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是太恋旧情,不懂得断舍离。”
“那得修练成您这样的,才明白那三个字的意思。”慧管家摇头。
“是吧……”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笑着点头,一脸期待地说:“不过,如果她能给我生个重孙孙玩玩
t就好了。非夜小时候不好玩,她生的应该还不错。”
“这也能看出来?”慧管家好笑地问道。
“我带,一定好玩,我要多活几年。”老太太端起碗,大口往嘴里扒饭。
慧管家在一边陪着她,房间里只有碗筷碰响的声音。
——
外婆的追悼会第二天就办了,是晟常苏夫妻两个一手办的。
老太太端坐在一边,晟常苏在一边站着,五六十岁的人了,还是得像小孩一样,好好听老太太的话。周丽清也在这里帮着招呼来宾,月匈前别着一朵小白花,对童朝夕的态度小心翼翼的。
参加追悼会的人很少,除了晟家的人之外,就是外婆以前的老伙伴们,都是左佳佳帮着去通知的,她们年纪都大了,过来感叹了一场,互相搀扶着离开。
童朝夕跪在前面,怔怔地看着外婆的照片。从此后,这人就再也见不着了,和妈妈一样。
“朝夕我来跪会儿,你休息去。”左佳佳把她扯起来,替她跪到了孝女的位置。
这里不能离人,得从开始跪到最后,只有左佳佳能替替她。
童朝夕跟失了魂一样,慢慢往卫生间挪。外面投进来的光线很强,刺得她睁不开眼睛。卫生间里有人洗手,正在抱怨今天的事。
“一个小贱人家死了人,怎么把我们都叫过来?晦气死了,今天都不能打牌。”
“老太太偏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她一直偏这个大儿子,现在又偏孙子,重孙,反正就是他这一房得宠。”
“就是啊,听说昨天她和姜云霆被堵到酒店里了,池灵跑去找老太太告状。可老太太正好在打牌,当时就发火了,责令她再也不许踏进家里半步,还训得晟木槿哭得嗓子都哑了。这真是奇怪了,小银妇她不管,居然骂木槿。还有那个姜云霆,新婚第二天抱着嫂嫂去酒店,我也是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