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三个小时后,孟霖整个办公室都被人搬满了绿油油的万年青。
“孟医生,你这是要长草啊?”实习医生小刘惊奇道。
“去去去,你才长草。”孟霖烦道,“小刘,帮我把这些万年青,挨个楼层办公室送一盆去,这大好的日子,都沾沾喜气。”
小刘不解:“今天什么好日子呀?”
“鳖节。”孟霖被自己逗乐,笑得嘚瑟。
胡烈坐在自己办公室的办公椅上,看着落地窗外的风景,哪怕这时候的公司楼底下已经挤满了各家报社电视台的记者,他这里依旧安静的出奇。
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极突兀地响了起来,胡烈就跟没听见一样。
系统铃声接连响了五次后,终于消停了。
“咚咚”两下敲门声。
良久,胡烈才开口,“进来。”
苏秘书推门而入。
“胡总,外面现在堵了一群记者,您看,是不是我们从后门……”
“不用,记者不是傻的。”胡烈说话的样子和平时无二,苏秘书不知道自己这位老板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情绪。
“哎哎哎,胡烈出来了。”不知道谁叫了一句,那群记者一见胡烈出来,如见到鲜肉的苍蝇,蜂拥而上。公司保安只能尽可能地抵挡开那些来势汹汹的记者,却不能阻拦住他们接二连三提出的尖锐问题。
“胡先生,请问八月二十四号晚上,你太太同一位年轻男性在家中,共进晚餐,并于隔天上午六点多从你家中出来,你当时是否知情?”
“请问胡先生,胡太太约会男子当天你在哪里呢?”
“胡先生,据说你跟你太太的感情早已破裂是否属实?”
“胡先生,你是否打算离婚?”
胡先生……
胡先生他现在,真的,很想杀人。
所谓的“家”是暂时不能回了,他也不想回。胡烈半道让司机下了车,自己开着车停在了一处郊外。
正中午,夏末依旧热得人汗流浃背的。车内空调开得足,胡烈还是觉得头晕脑胀。打开车门,胡烈走了出来,倚靠在车门处,点燃了一根烟,骨节分明的手指夹住烟蒂前端,放置嘴边,带着恨意,狠吸一口,满嘴的尼古丁,随着他喉结的上下蠕动,咽进喉管,通过肺黏膜和口腔黏膜扩散到全身,刺激着他的神经,让他意识更加的清醒。
手机再一次在车内响起,胡烈吸完最后一口,扔掉了烟蒂,转身打开车门,取出手机,刚要关机,就见到来电显示,一串他不用保存就能牢记于心的数字。
“喂。”胡烈刚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拿开手机,捂着嘴剧烈咳嗽了好一会,直到自己平息下来,才又把手机贴到耳边。
“喂?”手机里的声音只发了一个音,就没了下文。
胡烈难得有那么点耐心,能等着手机里那个人吞吞吐吐,还不催促。
“你刚才咳嗽那么厉害要不要去医院?”
胡烈左手食指微动。
“胡烈,”手机里犹豫再三又开了口,“你饿不饿,要不要回来吃饭?”
手机里传出来的女人温温软软的声音将胡烈一下子带进了一个温暖包容的空间,他感觉自己这一刻可以与这样凉薄残酷的世界隔出半寸的距离,足矣。
胡烈深呼一口气说,“好。但是,我想吃你煮的面。”
以前路晨星家的面馆生意一直不错的,吴徽那时候不仅人漂亮,面也做的好,只是后来迷上了歌厅和麻将,手艺就交给了路晨星。
从进景园这栋别墅的第一天起,胡烈就没让路晨星做除了“暖床”之外的事,倒是保姆换了两次。
今天一早路晨星看到的电视里的报道,简直铺天盖地。胡烈家门口也是堵的记者,胡烈公司下面也是堵的记者。
对此路晨星无比庆幸,景园这边,胡烈从来没有让它曝光过,没有人知道这里,也鲜少有人知道她,所以就算外面再天翻地覆,这里都一如往常,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