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太监六乐赶过来道:“殿下,现在天色已晚,路上行走并不安全。再说那徐侧妃身上又没有银两,雇不起车马,等到了京郊至少要两天以后了。”
元昼将袖口扎紧:“两天?以他那个速度,明日午时过去就难以见到他的人影。日行百里,你当徐家军之前的事迹都是虚传的吗?还不快去!”
不过两刻钟,御林军已在东宫角门集结完毕。
元昼上马,御林军副统领林渊道:“殿下,我们应当去哪里?”
“去京郊荒山司,不走官道,抄小道越快越好。”
林渊不再多问,带领十几个人跟随元昼一路夜行。
天大亮,徐钰停在荒山司的山脚下,身上满是泥泞和露水。
身上的太监服早已经脱下来,他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色里衣,手中拿着一根木棍当做拐杖,在山脚柳树上微微停靠休息。
靠了一会又从怀里拿出一块枣泥糕来充饥,这一路上走的又快又急,行走时尚且不觉得如何,停下来方才觉得脚底火辣辣的疼,只怕是破皮了。
他顾不上查看自己脚底如何,短暂休息之后又往山上走去。
八月中旬,小径上落了些枯叶,徐钰踩在上面咯吱作响,更显得荒山空旷。
这里无人看守。
也是,罪臣骨灰,又何须看守。
只怕是每年七月十五连个祭拜之人都没有。
荒山司在半山腰,徐钰边吃边走,口中有些干渴,他吞了吞口水。
等拿到了就好了,就可以找个破庙好好休息,再喝点水。
荒山司外满是杂草,有半人高。其中有一条窄窄的小道可供人通行。
徐钰在其中行走,惊扰的里面的蚂蚱四处乱飞。
他推开破败的大门,里面有几排屋子,屋子里面陈列着架子。
架子上便是骨灰盒,一排又一排。
骨灰在这里,不能受到香火供奉,不知道人在地下是否是十分的难熬。
徐钰一路找去,找到了弟弟的,母亲的,唯独没有找到父亲的。
他又从头找了一遍。
那本该呈放着徐暝骨灰的架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印记。
徐钰擦了一下,架子上没有灰,刚刚被人拿走不久。
徐钰站在破败的屋子中,闭眼静心,能听到周围浅浅的呼吸声。
有人比他先到。
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元昼右手托着一个骨灰盒,问道:“你可是在找这个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元昼:跑了!徐钰他又跑了!
亲娘:总感觉你们可以单独写一本,就叫东宫逃婚小侧妃或者是大盛储君追妻之路,再或者是霸道殿下小娇妻……
元昼,徐钰:你给我闭嘴!
☆、三十一章
元昼身后是将整个荒山司围住的御林军。
徐钰随手捡起一块砖头拿在手中摆出防御姿态。
“徐钰,你知道吗?你这个人最不会的就是审时度势。”元昼将那骨灰盒放下,从林渊手中拿过一把长剑,扔给徐钰。
“既然你那么想走,那本宫给你个机会,你赢了本宫就放你走,你要是输了,就乖乖回东宫。”
元昼提剑:“别怕,本宫的剑法还是你所传授的。”
“你应当有信心能够赢过本宫。”
徐钰握紧手中剑,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已经是脏的看不出是个什么样子来了。就好像他的人生,一片破败,泥泞不堪。
“我要是赢了,你当真放我走?”
元昼点头:“本宫绝对没有半句虚言。”
那就开始吧。
徐钰率先迎了上去,元昼后退半步以剑隔挡。林渊想上前劝解,又劝解不成,只能领着人紧紧守着这荒山司,以防徐钰逃跑。
林渊感觉头有些疼。
一方面他怕皇太孙伤到自己回去后没法交代,另一方面看着本来死去的徐钰又活生生的站在这里。
徐钰分明已经被挫骨扬灰洒在渡渡河里面了,自己还为他哭了好大的一场。
怎么会……
两剑相撞争鸣不已,元昼先没了气力,眼睁睁看着徐钰持剑向自己刺来,徐钰又怎么会真的伤他,生生将力道收回,后退半步跪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