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嗡嘤一震,劳伯的通话接进来。龙虾精是个不折不扣的话痨,但十分拎得清轻重缓急,没要紧事不会冒然联系他们。
龙渊刚一接通,就听那边带着哭腔咕哝了一句,生怕被人偷听似的:殿下,刚你的那什么,掉线了!我怎么找都找不到——
分/身失控!龙渊顾不得什么灵异现象,第一时间将自己的傀儡收回。
分/身收回即原地消失,当初因为要来东海,龙渊化了这个分/身交给孔宣支配,他信孔宣甚过他自己,因此算是全权代理。
分/身之于本尊,就好像分公司之于母公司,母公司可以直接或间接控制分公司的行为,但在法律上,分公司一切经营活动的责任和后果也需要由母公司来承担。
同理,分/身失控搞出来的事情,龙渊这个主机也要照单全收,比如万一他跟虞落雁表个白或者抛售了海悦的股份就不好了。
“是我出来的急了。”孔宣拉着龙渊的胳膊站起身。
他当初得到沉船的消息关心则乱,想都没想就将“龙渊”推给了劳伯,完全忘了他只是个命长到离谱的海鲜,半点也不生猛,连对付人类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所以刚才不是偶然!”龙渊切齿,隐约觉得脑子里有什么疙瘩突然炸开了,线头乱飞,却也不是全然没有头绪。
他平复一下对着电话说,“去找我姐和侯遇周,让他俩老老实实呆在酒店里,不要见任何人,我尽快派人去接他们。”
劳伯从电梯拉开一半的缝隙侧身挤出去,站在医院顶层的走廊里,房门敞开的vip病房空无一人,这是他最后连线着“龙渊”的地点。
“七,七小姐……护士说她和侯少爷刚刚接虞小姐出院了……”
***
这天早些时候,侯遇周得到龙渊照常出席电影节开幕式的回复十分高兴,赶紧找理由把蹭他飞机的狐朋狗友打发干净,像是给龙渊开了专机。
海悦沉船不过48小时,侯遇周觉得龙渊肯定心情不太好,不想被人烦,但他能出席活动又说明情况没有特别糟,林子大了哪儿能不死个鸟,或许出来热闹一番散散心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小侯爷在停机坪上等,看见龙渊一脸严肃,并没有觉得很不正常。
他往龙渊身后瞟了好几眼,直到劳伯和保镖全部从车里钻出来,也没看到小助理的影子,“孔小青呢,没带他一块儿?”
“龙渊”怔愣一瞬,淡淡道,“公司还有事情交待他处理。”
侯遇周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吐了吐舌头,这就有点儿不太正常了,平时俩人亲近得好像连体婴,私厨上道新菜他都要带孔青去尝鲜,参加这么燃的活动不带小助理反而带个老头子?
莲城到津市滨海不算远,飞机一个起落差不多也就到了,龙渊全程沉默,对待侯遇周没话找话的撩闲也只是嗯、啊、哦。
不就是沉个船么,怎么像死个爹……
这个季节蓝岛还是十分养眼的,天高云淡,飞机还没落地便能俯瞰整个海岸线。蓝岛恰如一枚璀璨的明珠,岛上热闹非凡,往来的渡轮拖着雪白的浪线划过蔚蓝海面。
“去看姣姣?”刚入住酒店,侯遇周便提议,“她就在岛上的医院,七姐陪着呢。好像服装师要临时帮她改下演出服,加个装饰遮一遮右手的纱布,真是很拼啊——”
“行。”龙渊吝啬地蹦出一个字。
劳伯斯特请示过本尊,探病可以操作,他不等龙少爷吩咐便着人去买花订果篮。
不过老管家不便跟进病房,只能就近找个咖啡座等着。
或许是赶上周末,今天游客出奇多,各种团游、散客成群结队,还有他永远琢磨不懂的粉丝团,打扮光鲜的少男少女挤在酒店附近的广场、花坛,甚至步行街台阶上,垫着宣传纸坐在地上啃外卖,活像集体要饭的。
劳伯走出去一段路才找到家有空座的大阪烧,点了杯日式红茶。
他过去跟人拼座的时候,被旁边的年轻男孩儿白了一眼,男孩儿很快又将注意力转回到对面女朋友身上,两人凑着头叽叽咕咕在念什么鸟语。
劳伯斯特:“……”求雨仙儿?!
“我说……孩咂,”劳伯没忍住多了句嘴,“神佛鬼怪都不好乱求的,没听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么,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就不好了。”
男孩儿转过头瞪了他一鼻子灰,还做了个问候他女性长辈的口型,好像他再多说一个字就要喂他吃拳头。
女孩儿倒是很低调,用“别理神经病”的警惕眼神安慰了下男友,捧起挖了一半的冰淇淋把人拉走了。
劳伯摇摇头,收回的视线落在桌边那张宣传彩页上,缤纷的冰淇淋塔底下印了一长串字母,看着十分眼熟,后面还有一行小字:雨仙儿等你来挑战,一次读对88折!
高层病房里,龙七不客气地从豪华果篮里抠了只苹果出来削皮,时不时应和一句小侯爷的新段子。
虞落雁正倚着床头输点滴,右手纱布缠得略显夸张,她将视线投向立在窗边的龙渊,“小九哥这两天没休息好吧,事故处理得怎么样了?”
“在走流程,没什么。”龙渊捏了捏眉心,“你的手要紧吗?不舒服的话今晚就别硬撑。”
虞落雁冲他意味深长地一笑,“小伤而已,误不了事。”
接着龙渊又不说话了,板着一张扑克脸。
龙七切了一片苹果给侯遇周,低声揶揄,“我已经问过二姐了,那一船既不是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