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想,不对,她上了十几年的学,拼命高考,可不是为了穿过来给人当小叮当的。
唉,总之一句,都是命。
章得之请了一个号山溪居士的道长回来,就为了捣鼓她那些硝石和硫磺。
几经失败,那道长怎么请来的,又被怎么送回去了。
徐昭星在等章得之来问她。
章得之倒好,隔一日过来一趟,说的废话有几箩筐,却丝毫不提那些硝石和硫磺。
徐昭星没忍住,很认真地拉了他讲:“在我没有考虑清楚之前,我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火|药的配比方法,那东西我可以帮你做,攻城的时候可以用它直接炸毁城门。”
章得之也很认真地道:“星娘在梦里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别开玩笑了,她是个五好上进的爱国青年,做那玩意儿干啥!
徐昭星摇头。
章得之便又认真地道:“如此,在这里我也不会让你做。”
徐昭星很想问他,你上辈子是傻死的吧?
这么nb的东西不要,非得一刀一剑地拼杀。
又十日之后,她便改变了想法。
这也是章得之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再外出的第十日。
他还搬走了徐昭星熬糖水的炼丹炉。
徐昭星当然知道他在干什么,但懒得理他,心里想着,他要是能试出来火|药的配比方法,她就直播吃炼丹炉。
她坐等他来求她,却等来了午睡时的震天一响。
旁的人或许不知道那是什么声音,但是她知晓。
她来不及穿鞋,就往外面跑。
慧玉跟在她的后头喊:“夫人,鞋,鞋。”
她光着脚跑到了外院,只见外院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就连次院的姜舍之也跑过来了。
因着有了徐昭星掀了房顶的先例,章得之没在自个儿的房间搞破坏,而是将炼丹炉,还有硝石等一应东西搬到了原先的柴房。
徐昭星想,幸好柴房里没放柴禾,爆炸的时候便不会有柴禾四处乱戳。可而今,柴房已经掀坏了不止一角……她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
徐昭星比姜舍之快了一步,正要伸手拉开柴房的门,只见摇摇欲倒的门从内而开。
一身都黑的章得之从内出来,弹了弹身上的灰,道:“不好,炼丹又毁了房子。”说罢,他看着她笑。
像是下矿挖煤刚上来的矿工一样,浑身都是黑的,只有那口牙极白,眼睛贼亮。
躺的太久,起的太快,徐昭星忽然就有些低血糖。
她只觉头晕目眩,心里想着缓一会儿就会好,却忽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据说,她即使晕了,还在抖。
醒了之后的徐昭星自然是不会承认的。
章得之有事出门了,守着她的是蒋瑶笙和姜高良。
姜高良一见她醒,便替他爹解释道:“夫人,新帝登基,大赦天下,我爹他有事去了官衙。我爹还说,他反应极快,躲在了柴房的夹板后头,所以丝毫无伤。”
徐昭星半天都没有说话,她在心里分析着自己为什么这么害怕。
估计是因为火|药这东西是她提出来的,若章得之因此不好,她良心上过不去。
所以,心善也是种病。
徐昭星的晚饭是糖水鸡蛋。
这地方还没有红糖,普遍用的都是蔗糖,而且蔗糖不是很甜,她勉勉强强吃了一个鸡蛋。
精神上高度紧张过了,身体就很疲惫。
稍微运动一下,比如和章得之打一架,身体也很疲惫。
徐昭星每日都会锻炼,但是疲惫的情形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她估计还是昭娘身体低子不够强的原因。
如此不过是五月中旬,她的房间里已摆了两盆冰。
冬天怕冷,夏天怕热,真不知道昭娘原先是怎么过的。
徐昭星昏昏沉沉地睡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觉得凉爽了许多,却是没能清醒。
鸡鸣时分,她挣开了眼睛,旁边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把蒲扇靠在床头。
徐昭星还是决定要和章得之谈一谈,谈话的主要内容她都想好了,主要得围绕着“仁德”给他灌一碗心灵鸡汤。
她觉得他太牛了,火|药的配比方法都让他蒙对了,还有什么事他干不好。
幸亏他不懂直播,所以直播吃炼丹炉什么的,反正他也不知道她发过这样的毒誓呢!
徐昭星去了章得之的书房,他人并不在书房,她也直接进去了。
这就看见了他桌案上的一些东西,首先应该是黄河的流域图,而后是他标出来的几块低地。
徐昭星忽然就不想给他灌什么心灵鸡汤了,不是说他本来就具备仁德这种好品质,或许只是他活得很明白而已。
因为他知道若想位子坐得稳,并不是依靠武力,而是靠很好的治理国家,还安稳的生活给百姓。
她正要退出去,便撞上了迎面进来的章得之。
这天气似乎是要下雨,章得之在书房里坐了一会儿,便因着耐不住热而去了井边。
起初是想洗把脸,干脆脱了衣裳,一桶井水浇了下去,他是光|裸着上身穿着湿裤子回来的。反正,他这院里并没有丫头,也无需在意。
丝绸的白色裤子,一经了水,会贴着皮。
当然还会有些通透。
章得之一见了徐昭星的反应,便是拿手中的外衣遮挡身体。
但他的反应哪有她的眼睛毒。
徐昭星倒是捂了眼睛,手指和手指间却留了缝。
该看的早就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