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安侯反倒满脸都是笑,语气略弱的迭声叫姐弟三个起来:“都起来,地上凉,别跪着了,也别再哭了,一家团聚的大喜日子,该笑才是,有什么可哭的。”
简君安也在一旁红着眼眶笑道:“你们祖父既让你们起来,就快起来罢,只要一家人都好好儿的,这些俗礼都是次要的。”
待姐弟三人起来后,见崇安侯似想坐得更直一些,忙又往他身后塞了个枕头,起身时不忘替他压好被角,显然是做惯了的。
崇安侯这才觑眼打量起孙子孙女们来,一边打量,一边笑道:“浔丫头瘦了,不过瞧着倒是比离家时高了一些,泽儿沂儿更是明显长高了一头……虽说此番于大邺千万的子民来说,都是大不幸,但苦难使人成长,于你们姐弟来说,却未尝不是一笔财富,如今既回来了,就好好过日子,否极泰来,你们姐弟的大好日子,且都在后头呢……”
短短一席话,却说得断断续续,气喘不已,简君安见了,忙笑道:“父亲,您一早就等着他们姐弟了,如今人也见到了,横竖来日方长,不若先休息一会儿,也容他们姐弟回屋梳洗一番,换件衣裳,待会儿修哥儿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好热热闹闹的吃一顿团圆饭,您意下如何?”
崇安侯的确累了,他的身体他自己知道,早在几个月以前,就已是强弩之末,若不是凭一口说什么也要再见到孙子孙女,说什么也要亲眼看到一家团聚了,否则自己死不瞑目的气硬撑着,他早倒下了……是以对儿子的话,他并没有反对,只是疲惫的道:“就听你的安排,只是泽儿和沂儿还是让他们搬回去跟你们住罢,省得过了病气给他们。”
简泽简沂闻言,忙都道:“祖父,我们不搬回去,就跟您住,也好时时陪在您身边。”
话没说完,见简君安冲他们使眼色,只得暂时止住了,与简君安一道服侍崇安侯歇下,又吩咐简义寸步不离的守着,但有不对,立刻打发人各处去报信后,一家五口才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待到了院子里,简君安才低声与两个儿子说道:“你们别与你们祖父争,只悄悄留下便是,尤其是你泽儿,你是承重孙,年纪也不小了,更该寸步不离的侍疾于你祖父床前才是,所以,现在你们兄弟两个就回你们的屋子去,梳洗一番休息一会儿后,立刻过来与我一道,陪你们祖父。我知道你有一肚子的话想与他们说,但你和他们都还年轻,父亲却已……所以,你的话,等回头得了闲,再慢慢与他们说罢。”
后面的话,却是对平氏说的,平氏忙道:“大爷说的什么话,我们母子要说话,什么时候不能说,如今当然是陪公爹最要紧,你们两个,千万不能太闹腾,闹得你们祖父不能休息,更不许惹他老人家生气,知道吗?”
待兄弟两个应了,才强忍下满心的不舍,带着简浔先回仁智院去了,路上忍不住向简浔致谢:“泽儿沂儿看着都长大了不少,都是你这个姐姐的功劳。”
简浔笑道:“母亲言重了,哪是我的功劳,就像祖父说的,是苦难使他们这么快成长起来的,只是这样的成长方式,未免太沉重了,我倒希望,他们永远别成长起来才好。”
说着挽了平氏的手臂:“倒是母亲,这些日子我们都不在家,您又要担惊受怕,又要各处操劳,才真是辛苦了。”
“我一点也不辛苦,辛苦的是你们父亲,还有你们祖父,他老人家的时日,这次怕是真不多了……”
母女两个说着话儿,不一时便回了景明院,平氏一直将简浔送到她自己的院里,才回正院安排晚间的团圆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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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九回 死不足惜
待平氏领着人离开后,何妈妈瑞雨琼雪等人才纷纷跪下,恭敬的给简浔磕起头来:“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奴婢们还以为,此生再见不到您了……”话没说完,屋里已满是此起彼伏的哭声。
简浔也眼眶湿润,道:“快起来,都快起来,大喜的日子,就不必拘这些俗礼了。”
待众人应声起来后,眼睛四下里扫了一圈,发现自己的屋子什么变化都没有,一如自己没离开之前,唯一的不同就是恍惚少了好几个人,多了几张生面孔,因问道:“青竹红枫几个怎么不见?”
何妈妈闻言,眼神一黯,忙笑道:“小姐一路风尘仆仆的,奴婢们已准备好热水了,小姐且先梳洗一番,喝杯热茶,歇一歇,有什么问题,奴婢们再一一回答您可好?”
简浔的确浑身都黏腻腻的不舒服,也乏得很,秦三英安排得再好,出门在外也不比家里,何况一连赶了这么久的路,便点头应了:“嗯,那我先沐个浴罢。”由瑞雨琼雪服侍着去了净房。
待沐浴更衣后,简浔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由着瑞雨给自己将头发绞得半干,才出了净房,接过琼雪奉上的热茶,慢慢的吃起来,吃毕后正要继续问何妈妈等人的话,就听得外面传来小丫头子的声音:“小姐,夫人来了。”
简浔只得暂且打住,起身去外面迎了平氏进来,母女两个对坐了,平氏先笑道:“果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