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氏却不知道,深夜柳爻卿趁着兴哥睡的深,自己摸出大辣子草,挤了汁儿,端着碗出了门,送到上房门口,就大摇大摆的放在台阶上。
晚上柳老头和李氏都有起夜的习惯,这回柳老头起来没看清地面,差点踩到地上的破碗,看清楚碗里的东西后,心里就咯噔一下。
柳爻卿如何整治柳全福的,柳老头全都知道,现在大辣子草端到上房门口,怕是也要整治他了。
讲究了一辈子的面子,要是柳老头真叫柳爻卿给折腾了,要是叫村里人知道,那可比杀了他还难受。
重重的叹了口气,端着破碗送到后院菜园子,柳老头知道,柳爻卿这是真的生气,准备彻底撕破脸,不把他这个阿爷放在眼里了。
方便完,柳老头回到屋里,就跟李氏说了这个事。
“我就说卿哥儿不是个好东西,眼里头没个长辈不说,现在还无法无天了。”李氏骂骂咧咧说了好一会儿,才突然压低声音道,“老二那边怎么样了?”
“还在寻摸机会,怕是一时半刻的成不了。”柳老头就也压低了声音。
李氏翻了个身,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她突然说道:“要不把三房分出去也行,老三和老三媳妇都听话,回头叫他们来家里干活就是。”
柳全锦从小到大就听话,而且对兄弟特别好,甭管柳全福怎么不着调,从未说过兄弟什么不好的,后来成了亲,娶了厉氏,头两年还没咋样,后头就跟柳全锦一样,对他们老两口都是一心一意的。
要是没有能折腾的柳爻卿,也不会出这么多事儿。
可柳老头却没想到,要是柳爻卿不折腾,现在也不能有那么大个山头,每天都有银钱进账,他也不能捉摸着要柳爻卿的东西来置办酒席。
“回头我找老三说说,要是行,就这么办。”柳老头现在觉得浑身舒畅,他是想快些甩开柳爻卿,省得叫他把这个家搅的不安宁。
老两口说完了话,就睡着了,谁都没说心里害怕放在门口的那碗大辣子草。
第二天柳老头特地起了个大早,跟柳全锦一块儿下地,就把这个事儿说了。
“分家不分家的,也就是个形式。你还是住在那边屋里,想过来一起吃饭就一起吃饭,咱家的地也用不着分。”柳老头说着,愈发觉得这样挺好,跟分家没啥区别。
柳全锦素来孝顺,觉得柳老头拉扯这么大的家不容易,心里头体谅,此时虽是还有些伤心,却没表现出来,回头就又跟厉氏说了一遍。
这事儿,厉氏一个妇道人家,本就没有c-h-a嘴的机会,这会子就也不说话,但转头就叫兴哥把话传给柳爻卿。
于是这天柳爻卿晌午没去哲子哥那里,在家里头等着。
请来里正和几个柳氏族里的老人,写文书,单独把三房柳全锦分出来,成立另外的户头,三房就算一户人家,族谱上也得写明白。
分家的理由却没说欠条的事儿,柳老头早就想好了理由,冠冕堂皇的,“老大这些日子不太平,说是跟老三犯冲,就分家走个形式,其实跟不分家一样的。”
这话说出来,听到了的就当听到了,也没多说什么。
偏心闹事啥的,终归是柳老头自己家里的事,他想分家,柳全锦又同意,那就分。
很快柳家分家的事就传遍全村,柳老头说的最多的那句,分家跟没分一样,旁人却是不怎么注意的。大家都觉得,柳老头约莫是糊涂了,现在柳爻卿和哲子虽然还没成亲,可日子已经红红火火的,将来指定更好,这会子把三房分出去,那不是把钱财往外面推?
“阿爷,田产分一分吧。”柳爻卿开了口,“屋子就现在住的,农具啥的暂时共用,阿n_ai养的j-i和猪,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