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一行人整装出发,要说和之前有什么不同,大概就是他二人又找了个赶车的“小厮”。
赢凛耍赖一般同子峪躲在车里闲聊,将厚厚的车帘放下,车内又是密不透风的小天地。
车厢前坐着赶车的那名小厮正是苏钰,要说苏钰这十多年,风里来雨里去也是十分的不容易,什么样的苦都吃过,手脚麻利的很,赶车都学的轻轻松松。
后来又在妓馆那样的地方摸爬滚打的这些年,现在也是半个人j-i,ng了。
她穿着一身小厮穿的落魄黄白麻布粗衣,脸上抹了些病怏怏黄色的染料,手里拿着穷嗖嗖的一根赶车鞭子,眼睛半闭不闭,半睁不睁,一副富贵人家小厮的傲慢模样做的十足。她身量又偏小,看着竟是还小了些,就像个十二三岁的半大孩子。
三人顺顺利利的混过了齐国关卡,进了即墨城。
子峪坐在车里看的是啧啧称奇,马车停了下来,苏钰一边四下观望一边等赢凛。
即墨城中人来人往,既不见重兵把守,也不见有官兵寻人,竟然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
不时赢凛拎着几包糕点回转来,三步两步跃上车,进了车厢。
“我同好几个小贩打探了一番,他们只说朝廷又派来新的城主上任,旧城主一家犯了事都折进去了,”赢凛将糕点放在一旁,搓搓手道:“真是奇了,苏钰你莫不是诳我们罢?”
苏钰连连摆手道:“我怎么敢,怕是我走了之后又生了别的事。”
子峪眼看着天色渐晚,便同赢凛商量着找个地方投宿,也好打探消息。
苏钰索x_i,ng让马车慢悠悠的在街上走着,即墨城里街上人也多得很,走也走不快。
赢凛钻进了车厢,将车帘放下来,就将捆着的油纸包扯出一小包,笑道:“中午又没吃上,给你买点新鲜东西尝尝。”
子峪却面带忧色,放下手中的书卷小声道:“我还是不解,灵文郡主即是郡主,必然身份尊贵。怎么女儿竟会在妓馆做歌姬?简直匪夷所思。”
赢凛见他还在疑惑,这才想起自己并没有对他提起这苏钰的来历,便将糕点递给他一块,自己又扔一块进嘴里,挑眉笑道:“我就知道你不晓得这桩艳史。”
“怎说是艳史?”子峪就着他递到嘴边的手,轻轻咬了一小口道:“唔……”
子峪接过来仔细看看,那包东西竟然是昙花烙。
“这冰天雪地的……哪来的昙花啊?”子峪细细品着口中绵滑香甜的滋味,眼睛亮晶晶的望向赢凛。
赢凛见他喜欢,心下也十分欢喜,却按奈下挑眉道:“小公子想先听哪个?”
子峪咽下口里的糕点,认真的想了想道:“艳史。”
赢凛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这小东西说不准连苞都没开呢,倒要听什么艳史。又看他眉开眼笑的小模样招人疼的紧,故意逗他道:“那我就先说说……这昙花烙。”
子峪无奈的摇了摇头,就知道赢凛一贯爱逗他。
“正所谓昙花一现,”赢凛敲了敲他额头正色道:“认真点!”
昙花从开到谢不过短短的两个时辰,那店家就将新鲜昙花蒸过放在清酒中封存,要用的时候拿出来再将酒蒸干揉在食材里就是了。
子峪连连称赞,心下道:“难怪有淡淡的酒香。”
赢凛献宝一般从怀里掏出一小瓶昙花酒,笑道:“小公子喝过这等琼浆玉液不曾?”
子峪失笑道:“这个不曾。”
“等到了客栈要上几个小菜,你我好好喝上一杯。”赢凛笑着将酒放在一旁,继续说起那段艳史来:“这灵文郡主的夫婿原是早早就定下的,是梁国当时和我父亲齐名的一位将士,这位将士是梁宫一位禾姓夫人的兄长,名叫禾璧。”
这位禾将军当时刚从战场上立了大功回来,梁王便想着将他与灵文郡主的婚事办了。不想成亲刚两天,房还未圆。禾璧就在府中暴毙身亡了,那过后不久宫中就传来消息,禾夫人也上吊自缢了。
可怜了那娇花一样的灵文郡主,这世间的男/欢/女/爱还未尝到就要守寡。
子峪忍不住唏嘘道:“本来一段良缘,将军郡主如此良配,奈何天意弄人。”
“唉……更惨的后头,”赢凛虚望了一眼车帘,无不惋惜道:“当时朝中有为苏姓大夫,是个人才。品貌fēng_liú,眉眼端正,x_i,ng情也十分温和,比灵文郡主小了那么几岁,确是个难得的沉稳君子。不顾世俗言论,一心求娶灵文郡主。”
梁王本欲答应此事,灵文郡主的父亲四王爷去的早,所以灵文从小就养在宫里,早都和梁王的姐姐一样了,梁王也不愿意看她就这么苦守一辈子。
苏大夫前脚刚出了殿门,后脚萧后就跟了进来,言说这也是件好事,应该促成。不过这禾将军是朝中重臣,虽然灵文郡主身份尊贵但也得为夫守孝,孝期未过,怎么能就这么嫁给他人?
梁王当时也想了许久,却还是作罢。
子峪无奈摇了摇头道:“旧制害人,且不说灵文郡主同禾将军感情如何,就算是两情相悦,一方身死,也断没有非要另一方死守的道理。死的人已经死了,活的人却不能好好活着,真是岂有此理。”
赢凛看他面上愤慨,放缓了声音低声道:“这事却还没完。”
灵文郡主年华正当,按耐不住寂寞,同那苏大夫珠胎暗结。此事闹的整个皇宫沸沸扬扬,皇族颜面尽失。梁王大为震怒之下,将灵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