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诀一回头,看到仙尊泽隐就在自己身后,“p!”顺嘴就秃噜出来了。他又惊又气,不自觉狠狠瞪了一眼泽隐。
泽隐眉头轻蹙了一下,脸上还是面无表情。
明诀愤愤地往前走了两步,又回头,见泽隐还是跟着自己。一时间,那晚被抱住一宿的恐惧,小指被生生折断的愤怒,还有一直以来身处陌生世界的不安郁结,在他脑中滚来滚去,像早已煮沸的水,只待有时机被扎一个孔隙,就能完全爆发。
心中那头可恶的小兽也再次跳出来,冲他吼叫:死就死!再不说出来憋也得憋死,还不如死个痛快!
长久以来的压抑忽然就再也不想忍下去了,明诀抱着破罐子破摔大不了死了算逑的念头,气呼呼起冲到了泽隐面前。
他像一只愤怒的小兽,龇着牙瞪着眼,道:“跟着我干嘛?!你是不是有病?”
泽隐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明诀心里突了一下,但愤怒让他刻意忽略,又道:“我看你就是有病!融剑融得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掰断我的手指?很疼你知道不知道啊!”
泽隐看着他,突然开口:“知道。”
明诀:“……”
明诀被他理所当然的无耻样子震惊了,继而更加愤怒,这愤怒中,不知怎么地,竟好似有一丝委屈似得,他道:“你知道很疼你还硬生生掰断?”
这次泽隐没有再开口,只是神情间变得有些复杂,好像他心中有一座沉重的冰山,却连最顶端,都不敢露出丝毫。
或许是被那一丝莫名其妙的委屈缠绕住了,明诀明明积攒了满腔的愤怒,但看着泽隐似乎在压抑着什么的眼神,竟将继续要脱口而出的最伤人的话慢慢咽回去了。
他重重喘了几声,然后抬头看着泽隐,道:“我要走!”
谁知泽隐竟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好。”
明诀一时被他利落的回答惊得呆了一下,他重复道:“我说我要走,我要离开这里。”
泽隐仍是点头:“好。”
明诀有些不信,但看着泽隐冰雪般冷清的脸,又觉得他是不会说谎的。
自由来的如此之快,让明诀始料未及,他甚至没有感觉出来内心的欢喜。
明诀呆愣了两秒,然后点点,转过身,脚步有些虚浮地往前走。
刚走了两步,身后便传来那个冷清的声音:“等等——”
明诀立刻顿住,心中不由想:我就说嘛,这个人怎么可能放我走?我果然是在做梦。
他转过身,听泽隐道:“把明钧神剑修复好罢,修复好,你就可以离开。”
明诀惊讶道:“修复神剑?我?”
泽隐道:“你已与明钧神剑相融,剑魂就在你体内,也就只有你可以修复断剑。”
明诀思考了片刻,点点头:“我修复好了明钧神剑,你真的会放我离开吗?”
泽隐道:“是。”
明诀狐疑地盯着泽隐看了一会儿,想,如果是真的,那自己这次突发奇想的离家出走简直赚大发了;如果是假的……变态大佬的话,就算是假的,你又能奈他何?他若是真不想放你走,你就是c-h-a翅也难飞。
不过明诀还是没忍住多说了一句:“你贵为仙尊,可一定要说话算话啊!”
不知这句话那个字触动了仙尊大人,刚才还一脸y-in沉压抑的寒冰之色,竟缓缓消融起来,眼中似乎也多了些初霁的清凉:“好,说话算话。”
明诀得了这个保证,心情也好起来。他本就觉得逃跑无望,只是内心的蠢动让他停不下脚步。他自然也想过被捉回去之后的情景,无一不是凄惨收场。但有时候人心是不可揣摩的,绝望之际哪怕一丝微小的光亮,都忍不住奋不顾身。
这场突然的离家走出,能有这么一个美妙的结果,简直是撞了大运。明诀晕乎乎的,不想再去管未来不可知的变数,只想为这一刻而开心一下。
他跟在泽隐后面往无厌峰走着,甚至觉得他那挺直的背都变得有些可爱起来。说起来,这人的脸可是让自己第一眼就心动了呢,明诀胡乱想着,如果他不是书中的变态仙尊,不是有必死的结局,说不定自己会勇敢一下去追求试试呢。
明诀的父母早逝,没有人给他保驾护航,没有教他如果成为更好的人,他自己胡乱地长大。他慢慢学会忍受寂寞,也学会让自己快乐。有时会想得很长远,却又总强迫自己不要想那么多,看到眼前的快乐就好。他一边认真而坚强地活着,一边也努力让自己心大无忧地活着。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默默轻抚着不能向外人言的心事,慢慢走回无厌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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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逃跑这一事,或许是因为明诀当面骂了泽隐出了恶气,也或许是得了泽隐的保证,有了可能会安然离开的可能x_i,ng,明诀竟开始慢慢不怕泽隐了。有时想到他对自己做的那些变态事,也只是心里骂他确实有病,但不会再产生强烈的恐惧的感觉。
甚至明诀觉得,就是他再赤红着眼睛做什么,自己说不定会骂一句“你丫走火入魔了吧?”然后抬脚将他踹飞。
当然,这只是明诀的个人臆想,真到那时候别说一脚踹飞了,他不抱紧自己哭唧唧就已经算是勇士了。
明诀问起修复神剑之事,泽隐只说时机未到,然后丢给他一本《铸剑要诀》。他拿着翻看了一下,竟还是最初看的那本。
明诀怕他糊弄自己,又悄悄找来普叶问,普叶倒是给他解释清楚了。明钧神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