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成站在床前,护住那熟睡的小孩子,一字一顿道:“我是他侍卫,自然要护他一生一世。”
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其实天成说得,也是自己的愿望,能够一生一世都陪伴在他身边,他便觉得,这世界没那么可怕了,自己活着,终究还是有意义的。
殷素柔不再说话,而是发出一声野兽一般的嘶吼,五指成爪,直奔天成而来。
转瞬间,二人斗成一团,殷素柔很是惊讶,江湖上,从未听说天成这般人物,此刻交上手,她才知道,他的实力,简直深不可测。铁棍并无锋刃,所以用棍之人并不多,但天成这根铁棍却是灵蛇一般,腾挪闪跃间,让人难以抵挡,而且,他势大力沉,内力深厚,即使殷素柔有着数十年的内力,也很难从正面对抗他。照理,有这种本事,早就应该在江湖上出人头地,为何,至今名不见经传?
殷素柔思量间,从背后取出一物,那居然也是一根铁棍,只见她按动机关,原本一尺长的铁棍顿时变为三尺,在她手中如风旋转,原来,这流星门掌门,使得竟然也是铁棍!
天成稍有惊讶,却并未乱了分寸,将她一根铁棍的走向看的分明,手中铁棍一横,挡住了她的攻势。
殷素柔被他挡住,手中铁棍再难前进半分,那张枣核一般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沮丧,反而现出一丝怪笑,左手在铁棍某处按下机关,几只银针,便从铁棍一头飞出,齐齐刺向天成。
天成一惊,立即向后一跃,连躲带挡,银针纷纷落地,他却也因着这个动作跃出了屋子,熟睡的程山水,已经离开了他的视线范围。
“山水!”他心中一慌,连忙喊道,想要退回床边,却被又一波飞针挡住去路。
原来,殷素柔这铁棍是空心的,内藏暗器,装了机簧,可以将这些暗器命。流星门,暗器一绝,最终的杀招,也是暗器。
殷素柔站在他面前,怪笑几声,道:“看得出来,你对他很是忠心,可是,你知道,童颜修罗,是什么人吗?”
天成站定,只听得风声响起,数名全身黑衣之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将程山水那间屋子团团包围,看来,他们为了杀他,也是劳师动众啊。
他并未惊慌,目光反而坚定了一些,握紧手中铁棍,说:“他是好人。”顿了顿,又继续说:“他爹做的事情,与他无关。”
殷素柔目光中掠过一丝诧异,看来,面前这人,是知道程东南事件的,但他多半不知道,另一件事。想到这里,她面色一沉,说:“你说他是好人,你可知道,他修的是什么功法?就凭他修的功法,便值得全江湖倾巢而出,置他于死地!”
天成并没有惊讶,仍是那样从容而坚定,夜风拂过,他随意束在脑后的青丝便随风轻扬,让那纤细的身影,多了一分灵动,却也无端多了一分哀伤。
“他修的,是玄夜。”
他的声音仍是沉稳,仿佛有一丝浅淡的笑意,闪过他的眉梢。
程山水能探他的内力,他又如何不能探他的?其实不用特意去探,程山水在他重伤之时给他度内力时,他便有所怀疑,后来,面对穿心鬼面时,程山水用内力解了他的鬼语魔音,他便确定了这个事实。穿心鬼面修的便是玄夜,跟在他身边的天成,对玄夜自然很是熟悉,而且,那人人都可控制的鬼语魔音,为何不能影响程山水?只是因为,鬼语魔音是基于玄夜内力,而程山水的内力与之一系,当然可以不受影响。
玄夜是出名的邪功,历代修习玄夜之人,多半都会给整个江湖带来灾难,所以玄夜修习者大多是魔教中人,比如,现在的穿心鬼面。
所以,殷素柔说,就凭这程山水修玄夜这一点,就够全江湖倾巢追杀于他,毕竟,若是再出一个玄夜大圆满,和穿心鬼面沆瀣一气,正道武林,便真的岌岌可危了!
可是,这又如何,天成不在乎,他不相信,这个人,这个一直让他倍感温暖,阳光一样照亮他寒冷而痛苦的世界的人,会是个坏人。
那个会跟小孩子斗气,给小孩子半串糖葫芦,会喝醉了坐地上,哭喊着爹娘的人,无论如何,心中,不可能都是恶。
他心中有痛,还有,便是如水的温柔。
殷素柔愣住了,她没料到,面前这人竟早就知道这事,然而愣怔了瞬间后,那苍老的脸上,浮现的却是痛恨。
“你知道,那你便是他的同僚,我们正道,共同的敌人!”话音未落,铁棍与银针,齐齐向天成攻去。
天成并未后退,而是身子一侧,躲过她的攻击,右手执棍,左手一扬,出手的,竟然也是一把银针。
殷素柔愣了愣,旋即明白了,问道:“他教你的?”
童颜修罗,针剑双绝,天成又是资质过人,从他那里学点暗器手法,并不奇怪。
其实天成本来就会暗器,只是不如程山水那般熟练,这些日子,程山水手把手的教他,说是要给他增加一个防身手段,又为他专门打造了银针,藏在袖子里,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山水,一直在想尽办法,保护我啊……天成想着,激战之中,心中却忽然浮现出一丝甜蜜。
殷素柔是暗器高手,天成的银针自然伤不到她,他此刻放出银针,只是想告诉自己,自己和程山水之间,有着怎样无法斩断的羁绊。
跟他用一样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