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迪菲总算看清了帐中人的相貌,不由得在心里啧啧称叹:美人,大美人,真是大大的美人。这个国家美人的产量很高吗,怎么连这么个偏僻的地方都有这样的绝色,财貌双全竟还没人搭理,这些人的口味也太挑剔了吧。
“不知仁兄意下如何?”人家都亲自开口了,看你怎么好意思开溜。
“这个,我……”林迪菲本想搬出诸如“真是不巧,在下已经有家室了”、“家里穷得都揭不开锅了”之类的经典托词来应付对方,不过,慌乱中不经意的一瞟,再联系凌兮的奇怪反应,便使她速速打消了这个想法。
“既然如此,在下只好献丑了。”林迪菲有些兴奋,她预感接下来的事会相当好玩。
“好!”青衣公子熟练地将折扇收拢,“烦请这位婵娟姑娘出题。”
林迪菲在心里大声喊道:美女,别考写字儿,千万别考写字儿……
自称婵娟的女子柳眉轻轻一蹙,白皙纤长的手指往棚子左半遥遥一指,用一把婉转低柔的嗓音说道:“两位公子不妨以离别与相逢为题,不拘体裁,诗词歌赋皆可,得妙句者胜。”
林迪菲头上满布黑线,她一提笔,恐怕第一个字儿还没写完比试便胜负已判,宣告圆满结束了——写字绝对是林迪菲这辈子最劣的劣势。
“此题未免太过俗气,难出新意。”青衣公子驳到。
“此题难出新意却易分出优劣,且婵娟尤喜此类文章,不知道两位公子是否愿意为小女子挥毫一回呢?”说完双眸莹莹地往二人身上一转,不禁咬唇轻笑。
青衣公子走到棚内,凝思一会儿,规规矩矩地挥笔写下一首。林迪菲知道自己若是动笔,肯定只有输的份,于是干脆连棚子都不进,只在帐房前若有所思地走来走去,不停地掂着手中的折扇,一副专心致志的模样。
这时,周围已围了许多游人,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等着看热闹,却不见有人跳出来临时参赛。
等青衣公子让侍卫把墨渍未干的诗稿交给婵娟时,林迪菲还是保持着若有所思走来走去的状态。
待婵娟凝神细读之时,林迪菲突然开口,幽幽念到:“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拚却**。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背到此处,林迪菲略略一顿,悄悄瞄了一眼婵娟的表情,看她完全被自己念的词句深深吸引,眼里正放出陶醉的光芒,完全没在看手里的东西,心里暗暗奸笑,“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言罢利落地展开折扇,垂头低眉,做足了才子的派头。
人群顿时寂静无声,片刻后响起夹杂着许多惊叹声的众议。
“这,公子果然才华横溢,这首小令当真是文心曲妙,空灵雅致,实在,感人至深。”故作镇定地说完,眼角蓦地垂下几滴清泪,用罗帕轻轻拂拭,没想到越擦越多,到最后,竟控制不住地泪如雨下。
林迪菲在心里对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晏大才子深深鞠了几躬,暗暗佩服这首宋金十大名曲的巨大杀伤力,也庆幸自己在关键时刻能想起借鉴这首名作。想自己当时读的时候也是被狠狠感动了一把,要不然也不会背下来,不过想想,听完后能这样泪如雨下的,非感情极度丰富之人不能办到。
青衣公子听了也惊得发愣:这样绝妙的好词,此人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脱口而出,可见实力非凡。于是向泪下如縻的婵娟轻轻拱手,知趣地说道:“文试我输了,这样绝妙的词,想必寻遍当今仕林,也鲜有人可做出。”
林迪菲暗暗松了口气,要是真要求自己把这首词写下来,不露馅才怪。林迪菲扭头正好对上凌兮惊奇的目光,唇角一翘,眼睛一眨,厚脸皮地向他传递了一个“我厉害吧”的表情。当林迪菲把抄袭的东西归为借鉴的时候,就说明她已经完全忽略掉自己的剽窃之实,于是,更厚颜无耻的事她都干得出来——
“这位兄台真是折煞在下了,不过是信口胡诌的东西,上不得台面。”就是要气你。
那青衣公子明显着了林迪菲的道,气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向林迪菲的目光也凌厉了许多。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婵娟轻声念了一遍,抬起满脸泪痕的脸,深深凝视着林迪菲。
林迪菲顿觉事情不妙,眼神躲躲闪闪,直往凌兮那边看。心道:完了完了,她该不会看上我了吧。
凌兮依旧回以浅笑,双手交叠在前,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既然胜负已分,不如立刻进入下一局,比武可好。”青衣公子明显急切想要在下一局挽回面子,边说边撸袖子,沉不住气的样子。
林迪菲猛然反应过来,棚子右边是个比武台,那接下来就该比试武艺了,看这人的猴急样,多少肯定会点武功,而她只跟姚君阳学过一套剑法,许久没练已经忘得七七八八了,这下真是必败无疑了。
还没等婵娟发话,青衣公子就快步走到棚子右边,顺手起一九节鞭,转身对林迪菲说:“为何不来挑选兵器,难道仁兄以为可以赤手空拳就打赢在下吗?”明显在发狠。
林迪菲已察觉到此人即将进入恼羞成怒的阶段,暗道:咦,心理素质真是差得很呢,不就被我赢了一次吗,至于这样吗,肯定是平时被家里人当娇宝贝养的。看来富二代的许多特是不分地点不分场合,甚至是不分时空的一致啊。
凌兮突然站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