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显弘提起万贵妃,钱弼神色微妙,只是低头道:“确实。”
万贵妃的名字让钱弼冷静下来,细细回想自己方才的言论,顿感不妥,同时也实在奇怪自己怎么就会在这个傻子面前绷不住。
周遭静谧,一时之间,两人均是沉默不语。
“只是眼下皇城之外纷乱不已,不知皇帝如何处断?”
李显弘才反过劲来,如今天下有动荡之势,太子名声却被残唾至此,不知皇帝作何打算。
“这便是了,父皇让我带兵平反。”
李显弘闻心中一惊,因为自己从初见二殿下便觉二殿下为人儒雅,若是手中再有一本书,简直就是活脱脱的秀才儒生,这样的人居然会带兵,果真人不可貌相。
“那二殿下之意?”
“既是父皇任命我又有和奈何。”
钱弼说出这话,只觉无尽悲凉。
一个父亲,能够对自己的至亲,疏待至此,李显弘也是替二殿下感到悲哀。
“我如今已经是黄河平反总督大将军,再过半月便要离京就任,只是在此之前我且问你。”
到此钱弼话间一顿。
“你可是愿意追随与我。”
李显弘一愣,心道自己的觉悟还没有能够为他赴汤蹈火的地步,而且二殿下这种没由来的自信到底是谁给他的。
李显弘面上不动声色,内心已经焦灼,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不说二殿下有恩与我,在宫中也是百般照顾,可是自己也不能因为这个把自己的命就白搭给他,况且自己还要出宫去寻盈弟,若是身入疆场,生死可就有命不由己。
“二殿下,小人只是普通侍卫,巡逻检查尚可,却是领军打仗可就是高看小人了。”
李显弘这话说得明白,也知道自己此时得罪二殿下是得罪定了,只静静低头不再说话。
钱弼心中倍感郁结,自己只要不是弓满盈,这个傻子就会对自己无动于衷,顿时心生一计。
李显弘等待良久,也没有等来二殿下的愤怒,只是看见地上那双脚自己朝着门口走去,又关了门。
这是,放过自己了?
李显弘心中大为不解,这是演的哪一出。
又过几日,二殿下一直没有现身,李显弘悬着的心也是慢慢沉浸下来。
这几日虽然雪未下,可是天气冷得厉害,暖炉搬到屋里竟是没有半分暖意,一时之间,屋里屋外都是一样的寒冷刺骨。
李显弘烧了热水,将毛巾打s-hi挂在木桶边上,自己又换了里衬,等到水汽将房间熏斥的七七八八,自己就这这股热乎劲儿,剥光钻进水中。
整个身体入了水全部暖和起来,李显弘不禁舒服的哼了一声。
就在这哼的一声发出的同时,门被打开,又被轻轻关上。
这门一开一关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里显得尤其刺耳。
李显弘顿生警觉,只道:“谁!”
来人也不答话,就站在屏风之后,李显弘从里面往看去,能够看到一条欣长的人影,泛泛浮在宣薄的屏风之上。
“李兄?”
只这一句,李显弘便从木桶里跳了出来,浑身□□,一把将屏风拨开,果然眼前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盈弟。
“你...你...你...”
李显弘太过激动,自从无应门一别,屈指算来,也有半年有余,这半年自己无时无刻不再想这何时两人才能重聚。
“盈弟!”
李显弘悲呼一声,便迎上前去有,一把保住弓满盈。
门因为被打开的缘故,此时关和不是很紧,况且弓满盈带着一身寒气,李显弘这一扑,着实把自己冻了个寒颤。
李显弘摸摸这,摸摸那,又在弓满盈脸上反复摩挲,嘴里嘟囔:“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这句话重复多了以后,李显弘才后过劲来,这里是皇宫,他怎么来的?
难道,是二殿下那他要挟?
想到这里,李显弘连忙拉起弓满盈的手,才真正问起来:“你怎么来了?”
“钱,不对,是二殿下知道你思我心切,便将我从钱庄请来,说你在这里,让我与你好好叙旧。”
“他可是对你有所为难?”
钱弼心道,我在你心中居然是这般为人,但面上仍是笑道:“不曾,二殿下温礼知人,只是叫我来好生相见,我明日便要走的。”
“这么急?”
李显弘本来兴高采烈,听说钱弼明日就走,心中有些不舍和失落。
“也是没有办法,原本是想忙完钱庄生意便去无应门找你,没想到你却入了宫,眼下钱庄生意紧张,我没有太多时间,只能偶尔进宫。”
钱弼看见李显弘神色暗淡,连忙又补充:“不过李兄放心,二殿下已经给予我入宫的腰牌,只要我想来,就没人能够拦我。”
李显弘此时内心深处对二殿下产生深深感激。
两人谈话间,又是一阵细风从门缝当中流窜进来,惹得李显弘打了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