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季书平好像爱喝蓝山,“这个怎么卖的?”
“这个我做不了主,店主不随意卖。”
“一桶豆子都搞得这么神秘?”尚雪臣实在不理解这世上有钱人的品调。
咖啡师仍是笑着,“物以稀为贵嘛。”
说会儿话的功夫,尚雪臣的蛋糕打包好出来了,付了钱也没对这小资情调的咖啡馆有什么留恋,拎着蛋糕就往外走。走出大门,正要推开篱笆门,回头看一眼这栋红砖小洋楼,大门上乌斯怀亚四个字总让他感觉不太好,想要重新开始又何必走到那么远,俗话中说的立地成佛可没规定这地是到底是沙地还是泥土地。重头来过的地方定在那么远,还是自己不放过自己。
可这世上能立地成佛的没有几人,唐僧还经过九九八十一难呢。
尚雪臣叹口气,推开小篱笆门走出了这条街。拎着蛋糕走在街上,掏出手机打个电话给周哥,“周哥,今天在老窝,还是在外面蹲点?”
电话那头周哥的声音听起来懒洋洋的,“在老窝。”
“哪个窝?”狡兔还三窟呢,更别说做两面不是人的私家了。
“大窝。”
听他这么说,尚雪臣心下了然,周哥一共三个窝,俩小窝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南,都是这些年赚到的钱买的商品房,大窝在城中村,是周哥爸妈过世之后留下的。挂了电话,手一招,路上尖眼找活儿的出租车司机立马转弯过来。
尚雪臣一手蛋糕,一手电脑的坐上了车,说好了地址,放下了东西,又想起说好要还袁立安学生证的,又开始上上下下掏着自己的兜,司机师傅看不下去,好心提醒他,“年轻人,得了皮肤病得去治啊,你这到处挠的,在把皮屑落在我的座椅上。”
他刚想解释自己身体健康无疾病,低头一看,自己的宽松大t桖领口快低到胸前,隐隐约约透出胸前的几点小红印儿,他赶忙把自己的领口拉到脖子根,跟个贞洁少女似得,嘴上还得敷衍解释着,“师傅,我这不是皮肤病,我这是光着膀子睡觉被蚊子咬的。”
师傅没接他茬,毕竟师傅觉得自己虽然年纪大,可却不是傻,是不是蚊子咬的他还分不清吗?师傅是不傻,只是不知道现在小年轻爱玩的花样。尚雪臣在后头安分坐着,只觉得胸口不舒服,不管是皮上表皮组织上的红肿,还是皮下心脏乱跳的尴尬,他都觉得难为情。人体的自虐系统开始启动,大脑总是在你觉得难为情的时候,怕你不够似得,释放更多难以启齿的画面,让你的难为情加倍,让你坐立难安。
尚雪臣捂着自己的左胸口,把香艳梦境又回顾一遍,我干嘛睡着的时候对自己又搓又捏呢?心里不断的自我否认,然后摇摆,这真的是梦吗?还是说希望它不仅仅只是个梦?
内心摇摆个不停,司机师傅倒是不给他在自己车上自我发觉的时间了,催着他赶紧付钱下车。尚雪臣红着脸皮掏着零钱,下车前还得倔着再多嘴一句,“我这不是皮肤病。”司机师傅挑着眉毛瞅他,一脸我不信的神情,多说无益,尚雪臣觉得自己有够蠢的,和个陌生人纠结这个干什么,也只有老老实实拿着东西下了车。
下了车,沿着窄街小巷,七绕八拐的找着了周哥的老巢,也没敲门熟门熟路的在门口摆着的大盆铁树里面摸到了钥匙,拿着钥匙开了锁,进了堂屋就看见周哥正躺在沙发上呢。
尚雪臣把拎着的蛋糕悬在周哥鼻尖上,“喏,蛋糕。”
周哥抬手接过,把蛋糕摆在自己的胸口,人还是躺着没有要起来的意思,“八百年不见你带一次东西过来看我,这次倒好,一次带两样,真是客气。你手里的笔记本电脑看着挺贵啊。”
“想得美吧你就,这电脑不是我的。”尚雪臣把笔记本电脑丢在周哥的肚子上,周哥从沙发上弹跳而起,好在护住了蛋糕,他没理周哥的骂骂咧咧,抱臂环顾一下屋里,“小袁呢?喊小袁一块儿出来吃蛋糕。”
“前两天手上刚结束一个大活儿,账上进了一笔钱,我想先歇两天,而且小袁还是个学生,也得让他去上两天课,不然以后毕不了业。”
听周哥这么说,尚雪臣想起之前还在酒店遇见了袁立安,“你那活儿结束多久了?”
“结束有三天了。”周哥已经打开了蛋糕盒子,用手指挖了一块蛋糕送到自己嘴里,“呵,这蛋糕口感不一般啊,尚啊,有格调了嘿,蛋糕都在高级店里买。”
尚雪臣听他这么y-in阳怪气的说话,抬脚踹在他的小腿肚上,“不是你喜欢吃芝士蛋糕。你之前接的到底是什么活儿?”
周哥一手揉小腿,一手继续在蛋糕上面挖,“保密原则,你懂不懂。”
“那你别吃我买来的蛋糕。”说着就要收走他面前的蛋糕。
周哥眼疾手快,先抱走了蛋糕,“地下的有俩家在抢赌场,我一家收了钱放风,一家收了钱摸线。”
“这俩家要是坐下心平气和谈了,估计要把你拿出来放血敬关公。”
听他这么说,周哥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谈不了,道上的事儿有几回能心平气坐下谈的,约着坐下吃饭的都知道那是鸿门宴,刀棍手枪都别在腰后屁股蛋儿上呢。”
尚雪臣在周哥身边坐下,周哥斜眼看他,“说吧,来干嘛?不可能就真是买个蛋糕过来开茶话会的。”
“周哥就是眼快啊,让我奉承都做不到位。”尚雪臣嘴上假惺惺,手上麻溜把笔记本电脑打